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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螞蟻搬家,對我們來說其實是家常便飯。

“‘蟻居一族’橫行天下,據不完全城市研究調查,每個城市的蟻族聚居的人群數量都相當龐大……”

當我費盡力氣擠上北京地鐵,拿著報紙打發時間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這樣一條關於“蟻族”的新聞報道。這說誰呢,不就說我馬一峰嗎?我鬱悶地將報紙揉成一個球,然後又將耳麥塞進耳朵。

我的舊MP3裏在反反複複唱著一首過時的歌:“給我一個小小的家,蝸牛的家,能擋風遮雨的地方不必太大。”這首多年以前曾經流行過的音樂,現在正用它獨有的詞符震撼著80、90年代人心底的酸楚。

說實話,我不是很喜歡這首歌。隻是易可可總婆婆媽媽地嘮叨我,她說,你需要它提醒你,你需要它鼓勵你,你堅決不能刪,你要反複地聽才行,知道嗎,如果你敢不聽,我就把那姚什麼什麼唱的《螞蟻螞蟻》換成彩鈴,看你煩不煩。

我笑她天真,我說,聽得耳朵出了繭也還不是就拿那麼點工資。

易可可扮著鬼臉跟我撒嬌,她說,我們上個月不是又多存了800塊嗎?你要多學學人家螞蟻精神,那麼小的脊梁,那麼大的米粒。

我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發信息給易可可:“明天一起去通州看看房子吧。”

易可可回信息過來:“你是哪股火上來了吧,怎麼突然要去看房子呢?”

我說我是受夠了,一次也不想搬家了,那鴿子籠住的,那隔壁的呼嚕打的,那刺鼻的氣味聞的。

那端的易可可肯定是兩眼放光,她帶著嬌滴滴的情緒回過來幾個字:“大螞蟻,你好神經啊。”

買房這個念頭其實盤旋在我心裏有一段日子了。

近兩年來,我一直忍受著從架子床到地下室再到出租屋的無奈與辛酸,尤其是昨天,我們又經曆了一場螞蟻搬家的磨難。真的可以稱之為磨難,大包小包,大盆小碗,從地下室搬到1樓,坐上黑出租,叮叮當當顛簸一路,又從1樓折騰到6樓。外麵正在下雨,地上滿滿的全是水,被子打濕了,我的胳膊在上樓的時候也被劃傷了。

當我和易可可一起把最後一件家當推進房間後,她就哭了,一邊委屈著掉眼淚,還一邊翻騰著不忘去給我找創可貼。

這樣的螞蟻搬家,對我們來說其實是家常便飯,並不算意外。意外的是,房子到期,房東轉租,我們在最後期限的一天裏卻沒有找到最合適的房子,要麼太遠,要麼太貴,要麼不靠地鐵口,要麼公汽沒有站,最後我們隻能借助網絡上發布的幾個轉租信息,冒雨另覓洞穴。

易可可是我的女友,說好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