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安諾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就那樣窩在言肆的懷裏一動不動,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一樣。
言肆看了一看她的腳,擰著眉頭直接伸手把她的鞋給脫了下來。
兩側的腳踝處有些紅紅的,在白皙的肌膚上尤為刺眼。
不得不承認,他看到她這樣,真的很心疼,手掌就那樣握住了她的腳,慢慢的揉捏著,以此來緩解她的疲累。
“以後不要穿高跟鞋了。”他歎了口氣。
“嗯。”腳上舒適感慢慢傳來,安諾臉上的疲倦也褪去了不少,她閉著眼睛享受著這樣的待遇,低低的應了一聲之後,又想起了正事,“平時我也不怎麼穿的,但是結婚的時候總得穿呀。”
“不用,反正裙子遮住了,看不到。”
“不要!”安諾咂了咂嘴,“就算看不到也要穿,那天絕對不能隨便!”
言肆聞言,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劍眉緊皺著,“你並不需要穿高跟鞋來襯托什麼。”
他側過頭去看了一眼她的雙腳,不滿的咕噥了一聲,“上次還崴了腳。”
那一次的崴腳或許對他們來說都是人生中很重大的一個轉折點,但是看她那麼難受的樣子,言肆寧願多等幾天,也不想再讓她體會一遍。
休息室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四處靜悄悄的,安諾當然也聽清了他後麵補的那句話。
她眼皮動了動,睜開了眼睛,入眼的就是言肆那張有些不爽的側臉,“我又不是經常崴腳,而且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那麼隨便呢!?”
她說的理直氣壯的,“就算是不能看到,我也想做最好的。”
言肆看到那雙眼裏滿是堅定和認真,她好像真的準備好好跟他討論一下這件事情一樣。
畢竟言肆真的不知道高跟鞋對於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或許對於很多人來說並不重要,但是至少在結婚那天,她想把每一個細節都做到最好。
人生有的遺憾太多了,總不能婚禮那天還有遺憾吧。
言肆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四目相對,一個無奈一個堅定。
半晌,言肆才認命了歎了口氣,重新幫她揉著腳踝。
“你已經是最好的了。”他低低的一聲歎息,眉頭卻依舊微微的皺著,卻沒有再說些什麼。
說到底他也隻是心疼她而已,而且這樣的事情他又不能分擔,除了阻止她做,也沒有其他的什麼辦法。
可是安諾說的也對,至少那麼重要的那天,不能漏掉任何的細節。
安諾知道他在想什麼,而且言肆這句話很受用。
他不輕不重的力度讓她緩解了不少的疲累感,小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勾著他的脖子突然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謝謝言先生心疼我。”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調皮,尾音微微上揚,“但是我不怕,反正就一天嘛。”
她軟糯糯的聲音終於讓言肆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卻也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
安子祈帶著白芷走了進來,兩個小孩這一天幾乎是形影不離的,有正事的時候兩個人都在,空閑時間就自己玩兒去了,絲毫沒讓大人操心。
“爹地媽咪,可以回家了!”安子祈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目光落在了安諾的腳上,大步走了過來,“媽媽,你怎麼了?”
白芷歪著頭看了一眼她發紅的腳踝,思索了幾秒,忽然轉身走開了。
“沒事兒,就是有點累了。”安諾揉了揉他的頭,“你累不累?”
“不累啊。”小祈搖了搖頭,穿上西裝之後一臉認真的模樣,跟個小大人似的,“那你今天晚上回去要好好休息。”
“好。”
“那爸爸你呢?”安子祈抬頭看了一眼那個不讓自己回家的親爹,雖然昨天憤憤的掛了電話,但是今天早就已經把事情給忘掉了,“你累不累啊?”
“不累。”言肆搖了搖頭。
“那正好,待會兒你就抱著媽媽回去吧!”
“……”
見言肆不說話,安子祈竟然開始認認真真的教育起了他。
“男子漢要照顧好女人!”
“……”言肆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要你說?”
安子祈傲嬌的別過了頭,這才發現身邊跟著的小姑娘不見了,有些著急的轉過身準備去找人,才看到白芷從不遠處的抽屜裏翻了一根棒棒糖出來。
白芷走到安諾麵前,把棒棒糖遞給了她,“漂亮阿姨,給你。”
安諾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她,“給我?”
“嗯!”白芷點了點頭,把棒棒糖塞給了她,語氣無比認真,“你吃點糖,就不痛了。”
看著麵前的小女孩兒一臉認真的樣子,安諾感覺心都要化了,臉上不自覺的掛上了姨母笑,“謝謝你。”
“不用謝。”白芷彎著眼睛衝她笑了笑,隨後壓低了聲音,“這個糖是我悄悄藏起來的,我爹地不讓我多吃……”
“那你還給我吃?”
白芷一臉的天真,“因為吃了糖就不痛了啊,而且我白天已經吃過一顆了!”
小孩子理解的東西永遠都很單純,看到了她的不適就覺得會痛,而第一反應就是去想辦法給她止痛。
言肆目光柔和的看著麵前的小女孩兒,感覺心裏像是被塞滿了棉花糖一樣,那種自己吃過一口,覺得甜的膩人的東西,現在竟然有些想念。
就那麼自然而然的,他就把白芷和安諾聯想在了一起。
以後要是有個女孩兒的話,長得像安諾一樣,眼神幹淨純潔,笑起來的時候明媚動人,就太好了。
裏麵溫馨和睦,白芷的父母和黎若站在了休息室門口,叫了他們一聲,才發現該走了。
白芷看見自己的父母來了之後,衝著安子祈甜甜一笑,“我先走了喲~”
安子祈突然有些失落,卻還是應了聲,“好吧,再見。”
“叔叔阿姨,再見。”白芷朝安諾和言肆揮了揮手。
言肆眼神溫柔的看了她兩秒,破天荒的在外人麵前咧著嘴笑了起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