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本來很淡漠的,卻因為她的一番話,越發的皺起了眉頭。
她可以容忍有人說她的不好,但是絕對忍不了有人提她的家人,當初的唐曼就說她有人生沒人養,如今又明裏暗裏的羞辱自己的父親。
隻是還沒等到安諾出生,身後的黎若突然走了出來,冷著一張臉大步走到了唐曼麵前,幹淨利落的一耳光,把唐曼的頭都打的偏到了一邊。
她這一巴掌下了狠勁,放下來之後自己的手都有些疼,唐曼的臉上更是明顯的有了幾根手指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
啪的一聲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唐曼的話也隨之被打斷了。
原本靠在牆上顯得有些散漫的慕南,也瞬間站直了身體,不可置信的看著黎若。
隨後跟容紹對上了目光,兩個男人的眼裏都裝滿了驚悚,就連言肆都愣住了片刻。
安諾:“……”
她也驚了,這麼多年,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黎若連道理都懶得講了,直接就上手。
“賤人罵誰呢?”黎若站在唐曼的麵前,不耐煩的看著她,“你們陸家的人就會蹬鼻子上臉,事到如今了還來罵人?”
“你他媽算是個什麼貨色?”唐曼惡毒的看著黎若。
“當然是上等貨色。”黎若笑了笑,好像還很自豪的樣子。
“……”
安諾感覺自己都沒眼看了,微微低下了頭,就算是這樣,都能感受到幾個男人,甚至門口的保鏢,詫異驚悚的眼光。
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也就隻有黎若了。
言肆把安諾拉到身側,往後護了護,怕唐曼發了瘋傷害到她,掌心裏的溫暖傳遞到了安諾的身上,讓她整個人安心了不少。
他蹙著眉看了黎若幾秒,感覺眼前這個女人,爆發力真的不像是看上去那樣柔弱嬌小,就像是當初的安諾一樣。
不管麵對著什麼樣的情況,她都能鎮定自若,甚至還能有著壓倒別人的氣勢。
果然人以群分,安諾身邊的人,跟她的性格都差不多。
“把她帶走吧。”黎若朝兩個人擺了擺手,十分的不耐煩,實在是不想再聽唐曼再說些什麼了。
唐曼卻不依不饒,明顯自己要是被帶走了之後,就是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獄之中,所以抓狂的想要留下來。
“我沒病!你們憑什麼把我帶去那種地方?”
“那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裏不像精神病了?”黎若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笑的嘲諷。
“你——”唐曼氣急敗壞的看著她,恨不得撲上去把她吃了一樣。
容紹見狀趕緊伸手把黎若拽了回去,遠離了唐曼。
畢竟一個人瘋起來,還真不知道她能幹出什麼事情來,雖然黎若看上去氣勢不弱,但是唐曼這個時候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如果兩側的人一個不留意沒有拉住她,黎若也不會是唐曼的對手。
“有沒有病,去檢查檢查就知道了。”慕南看了一眼容紹,朝門口的人投去了眼神。
唐曼掙紮著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捂著嘴直接拖走了,等到電梯門關上,這個世界才徹底恢複了安靜。
——
外麵的陽光弱了些,雖然依舊悶熱,但是卻沒了之前的熱烈火辣。
對於今天的場麵,黎若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懼怕言肆。
他太會對症下藥了,但是下的都是毒藥。
明知道陸長遠有心梗,卻還要讓慕南找出來言明和唐曼苟合的照片,這些東西一擺出來,都不用說什麼,自然就能讓人受夠刺激。
而唐曼,這種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人,已經到了如今這樣落魄的田地,等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之後,不是急著讓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以解心頭隻恨,而是讓她生不如死。
精神病院那種地方,沒病的人被關進去幾天,也該覺得自己是有病了。
心緒正常的時候求死不能,失了心智之後,也就沒有人再搭理她的生活了。
“陸晨曦那邊呢?”容紹走在言肆的身側,沉聲問他,“你還真準備放過她?”
“我什麼時候說要放了?”言肆反問他。
慕南:“……”
他確實沒說,隻不過唐曼自作多情,把他的沉默當做了是默認而已。
但是言肆是個什麼樣的人?明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裏有陸晨曦,而且還是最陰暗的那一個,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陸晨曦?
“把彙款賬戶定位出來,順著查。”言肆抿了抿唇,“把她抓回來。”
“然後呢?”慕南大步跟上去,追問了一句。
言肆轉頭睨了他一眼,滿臉陰霾,“送她們母女團聚。”
“……”
黎若冷不防的打了個冷顫,走到了安諾的身側,挽住她的手臂。
這個時候,她還真不知道是該說言肆仁慈還是可怕了。
陸家是罪有應得,不僅僅是因為他們陷害過言肆和安安,還有名下的產業做出來了太多的黑心事,就算是把陸晨曦關進醫院,也是她該承受的。
可是偏偏,言肆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很仁慈一樣。
當初的陸晨曦和唐曼想盡了辦法讓他跟安諾之間有隔閡,甚至想要害死他的孩子,如今,把陸晨曦抓回來跟唐曼關在一起,也算是讓他們相聚,有個好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