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電話那頭的人跟被雷劈了似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了,等對方回過神來之後,言肆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他對於貝家這件事上,並不想多做糾纏,本來他可以放任不管的,隻要不踩到他的底線,可是貝菀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他。
如果貝菀識趣一些,言肆可能頂多就是給她一些警告,不會趕盡殺絕,畢竟他也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當初陶思瑜傷了安諾卻自己被送進醫院的時候,言肆看到安諾血流不止的肩膀,真的連殺了陶思瑜的心都有了。
可是當時陶思瑜也還躺在床上,而是她的父母也都在,甚至是說出了要對安諾不利的話,像是如果陶思瑜出了什麼意外,就要讓安諾償命一樣。
那個時候的言肆並不知道安諾是什麼樣的身份,有心保護她卻又不能二十四小時守著她,所以才強硬的要求等陶思瑜醒來之後,就讓陶家的人帶她出國。
不管是長輩還是晚輩,對於言肆這個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忌憚的,而且當初他的神情並不算好,甚至是比陶家的長輩還要憤怒一些,如果他們不答應的話,大概他們還沒有找到機會報複安諾的時候,就已經先被言肆斷了後路了。
所以陶家也還算是聰明,但是貝菀卻一直不信邪,總覺得安諾是別有所圖,甚至認為她這一切都是虛造出來的。
貝菀對言肆的心思,他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搭理,但是好像自己越冷漠,她就越是要上趕著來招他。
她又不是安諾,就算是貼上來,也對他沒有任何用的。
言肆神色淡漠的掛斷了電話之後,緩緩站起了身,但是沒有走出書房,而是站在了窗前,看著外麵炙熱刺眼的陽光,低頭又打了一通電話。
“容紹。”
“啊?”
“陸長遠和唐曼在哪兒?”言肆並不廢話,直奔主題。
在s城想要查一個人,對於容紹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已經有這麼久了,他肯定已經知道了消息。
“華園小區。”容紹頓了頓,“我有安排人在那邊留意他們的動向,反正他們也不至於跑了,什麼事情都等你傷口好了再說。”
雖然知道言肆是個不輕易動怒的人,而且會把自己的情緒管理的很好,但是畢竟這些事情牽扯到的並不是商業,而是感情和性命,到那個時候,言肆就不一定會冷靜了。
容紹倒不是怕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讓陸家夫婦了結於此,隻不過是擔心他傷口還沒好,因為這些事情又動怒裂開了而已。
某種程度上說,陸氏夫婦死不足惜。
但是他知道言肆不讓他們離開s城的理由,與其讓他們痛痛快快的去死,或者說是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裏過著無人問津的生活,還不如讓他們也嚐嚐,被萬人唾罵,卻不能離開的滋味。
“我沒事了。”言肆淡淡的回答他,“下午我過去一趟。”
“……行吧,晚點我過來接你。”
“嗯。”
掛斷電話後,言肆這才下了樓。
安諾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正低頭拿著手機在打遊戲,長發已經被她紮了起來,露出白皙的脖頸,一場遊戲玩的神色緊張,連言肆靠近都沒有注意。
言肆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越過她的肩膀看了幾分鍾,等到這一局驚心動魄的遊戲終於以勝利結束之後,安諾才笑著長舒了一口氣。
反敗為勝,扭轉乾坤!
可把她厲害壞了!
舒坦的往後麵一靠,才察覺到了有人在背後,猛地一轉頭,就看見了言肆帶著笑意的雙眸,正目光幽暗的在她的上方,低頭和她對視。
“你什麼時候下來的?”安諾有點被嚇到,但是看到言肆的樣子,又嘻嘻一笑,輕鬆了許多。
“剛剛。”言肆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繞過沙發坐到了她旁邊。
“神出鬼沒的。”安諾咂了咂嘴,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是你玩遊戲太專心了。”言肆糾正她。
安諾癟著嘴,有些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又無力的偏著頭,滿臉的釋然,“玩遊戲放鬆一下嘛,又沒事做。”
畢竟現在言肆受傷了,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總不能隻顧著自己出去玩,把他一個人扔家裏吧。
這樣她也不放心。
“你不用天天呆在家裏陪我。”言肆摟著她,微微湊近了一些,“多出去玩玩。”
安諾看了一眼窗外,陽光照射在大地上,很是刺眼,半眯著眼睛一臉嫌棄,“不去,太熱了!”
她頓了頓,突然眼底布滿了危險的氣息,猛然湊近言肆,“難不成你是不想看見我,想趕我走?”
看她這一本正經的樣子,言肆低低的笑了一聲,“沒有。”
“哼。”安諾傲嬌的別過了頭。
“我又不是什麼大病,你不用這樣守著。”言肆捏著她的下巴,讓她重新轉過頭來看著自己,“不想你太累。”
“我不累啊。”安諾嘟著嘴,“就隻是做個飯而已,又不用去搬磚,你要是讓我搬磚的話,我才不搭理你呢!”
“那我也舍不得。”言肆學著她的樣子,癟著嘴看向她。
“……”
安諾的腦子裏空白了幾秒,在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臉就這樣毫無顧忌的露出了不被人理解的委屈神情,一時間讓她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