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手心裏全是汗,拽緊了自己的衣角,沒有說話。
“我勸你,還是有一說一。”慕南翹著二郎腿,麵無表情的冷聲開口,“那不然,就把天合醫院裏,我們所知道的規矩,都讓你試試。”
慕南氣場很強,不鹹不淡的話語讓陳醫生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其實他哪兒知道什麼天合醫院的規矩,他連天合醫院是個什麼醫院都不知道……
“不關我的事啊……”陳醫生緊張的抓著衣角,“我也隻是聽上頭的安排做事的……”
“誰的安排?”
“言家大少爺……他說夏久安的孩子來曆不明,必須把他流掉。”
話音剛落,慕南氣的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了,隻是還沒等到他發作,辦公室的門突然一下被推開了,力度大到門摔到了牆上,又重新彈了過來。
言肆拉著安諾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一個容紹,三個人的表情都滿是隱忍和憤怒。
“你再說一遍。”言肆冷聲開口,直勾勾的盯著沙發上的女人,“是誰?”
他突然的出現,讓陳醫生額頭上冒出了細汗,門口的男人神色清冷,雙眸裏帶著淡淡的慍怒,看的房間裏的人一身冷汗,連站起來都忘了。
“言……言少爺……”陳醫生過了半晌,才後知後覺的站了起來,慌忙的叫了一聲,又低下了頭。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言肆冷聲說著,拉著安諾進了房間。
言肆的出現,讓屋裏的氣氛更加的沉悶壓人了,陪著陳醫生來的女人也瞬間沒了氣勢,靜靜的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我……”陳醫生吞吞吐吐的,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說。”言肆坐在了沙發上,冷眼看著她,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樣。
“那個時候不是您發的話……說要我們準備手術,流掉孩子嗎……”說完,陳醫生抬頭看了一眼言肆身旁的安諾,滿眼都是膽怯。
對於安氏的安諾跟當年的夏久安,也是曾經鬧得沸沸揚揚的,至於是不是,最終也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但是現在看著真人就在自己麵前,那張一模一樣的臉,而且還有黎若冷眼看向她的樣子,就能百分之百確定,當初夏久安就是安諾了。
安諾難得的平靜,聽到這一番話之後,沒有一絲波瀾,轉頭看了一眼言肆之後,低著頭把玩起了他的手指。
言肆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纖細,真的是對手控一個很好的福利,就這麼低頭看他的手指,安諾都能看半個小時。
幾個人朝安諾投去了目光,看她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才鬆了一口氣。
“我什麼時候發的話?”言肆輕輕握了握安諾的手,隨後又鬆開了,任由她隨意的捏動著自己的手指,“我並不記得,我見過你。”
“……”這個話把陳醫生問的啞口無言,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院長說的……而且當時是唐夫人親自帶著安……夏小姐過來的,也說是您的意思。”
唐夫人?
一旁的容紹眼底滿是陰霾,“陸氏的那個唐夫人,唐曼?”
“是。”
一屋子的人一瞬間你看我我看你的,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這一刻清晰了起來。
“當時是怎麼回事,說清楚。”葉歆依突然站起了身,走到沙發前,靠在了上麵。
“是院長安排下來說有一台手術,必須要做好,而且是言陸兩家的意思,唐夫人當時也說了,言少爺不願意要這個孩子,說是……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加上他要跟陸小姐訂婚了,言家也怕夏小姐用這個孩子來要挾陸小姐,所以才會把她送來醫院的。”
“但是……夏小姐的身體不適合做手術,唐夫人說不管如何,也不能讓孩子留下來,不然,您……會讓我們不好過。”
言肆的黑眸猛地一眯,眼裏滿是寒意。
陳醫生戰戰兢兢的閉了嘴,不敢再說一個字。
“繼續說。”言肆淡淡的開口,似乎並沒有情緒爆發的意思。
陳醫生心裏沒底,卻又不得不繼續說下去。
“後來還沒來得及手術,夏小姐就被帶走了……當時她也暈了過去,不知道對人和孩子有沒有影響,可是我們也攔不住。”
畢竟當時來的人是沈煜,而且他帶了人來,可以說是強行把安諾給劫走的,根本就沒有給她們留下來的餘地。
“本來以為這件事不能交差,院長還在怕上麵怪下來的時候,沒想到夏小姐就失蹤了。”她頓了頓,“所以院長就把事情蠻了下來,通知了唐夫人,說已經做完了手術,但是夏小姐自己跑了,生死不明。”
對於這個結局,唐曼是再滿意不過的了,剛做完手術的人,生死不明,那就差不多也隻能剩半條命了,活不活的下來,都不關他們的事了。
安諾突然輕輕的笑了一聲,頭也沒抬,“那我能活到今天,還真是全靠你們院長膽小怕事。”
如果當時天合的院長就給唐曼打電話說她被帶走了的話,陸家的人肯定會帶著人追到機場來,一定得讓她的孩子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才會罷休。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帶著淡淡的調侃,卻讓陳醫生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沒敢說話。
“等等。”慕南突然出聲,疑惑的打斷了幾個人的話,“言肆都不知道安安懷孕,陸家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