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決定好像不是他本人做的一樣,一瞬間的心驚,又突然間的釋然和輕鬆,沒來由的有些亂了陣腳。
安諾歎了口氣,“你應該見識過安栩的態度了吧?就算我答應了,那他呢?那可是我親弟弟,你揍了他還想讓我留下來,他會殺了你的。”
她說的並不假,對於安栩來說,揍他事小,拐安諾的事可就大了。
就連她現在心裏都有些沒底,要是安栩知道她答應跟言肆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給氣的當場暈過去。
好在葉歆依走了,不然她可能就要被強製成為植物人了。
言肆自然是不怕這些,就算安栩真的要真刀真槍的跟他動手,他也不會畏懼一分。
但是他的記憶力很好,腦子裏莫名的就想起了那天在她公司樓下的對話。
——“你再不放開我,會有人衝出來捅你一身血窟窿的。”
——“無所謂。”
——“但是我有所謂!”
始終他和安諾之間還隔著很多東西,所以才會近在眼前卻又好似遠在天邊。
言肆沉吟了片刻,突然抱著她起了身,徑直朝樓上走去。
安諾心裏一緊,聲音都不由的加大了,“你要幹什麼!?”
難不成言肆真的瘋了?想要把她關起來?
事實證明安諾想多了,像一個被害妄想症一樣。
言肆把她抱回了床上,又用靠枕把她的右腳墊了起來,以免不小心碰到,“我去做飯。”
他站直了身體,垂著眼簾看著她,“先休息,吃完飯送你回去。”
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安諾的目光也逐漸變得深沉了起來。
環視了一眼熟悉的房間,萬千滋味都湧了上來,難過、難堪、憤怒甚至是恨。
床上好像還有言肆的味道,觸及皮膚時又很是冰涼,就跟他整個人一樣。
安諾眼神複雜了靠在床頭,望著天花板想了很久,緩緩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竟然一覺睡了過去,鼻息間都是熟悉的氣息,醒來卻是被痛醒的。
她以一個很扭曲的姿勢睡了過去,壓到神經導致腿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被忽視掉的痛感猛地又侵襲了回來,還來勢洶洶,直接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
“哎喲喂……”安諾猛地坐了起來,齜牙咧嘴的看著自己腫著的腳踝,小聲抱怨著,“我的腳啊……”
房間裏靜悄悄的,就隻有她疼得吸氣的聲音。
安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十幾分鍾還是半個小時,但是這腳疼起來可真是度秒如年,等那一陣疼痛之後,眼眶都紅了一圈,還泛著淚光。
安諾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恨其不爭的往外挪了挪,想要扯一張紙巾擦擦臉,床頭卻沒有,下意識的打開了床頭櫃。
以前還想著傷筋動骨哪需要一百天,現在看看,還真是需要的……
言肆房間裏的紙巾放在第一個抽屜裏,安諾扯了一張擦幹淨自己的眼角之後,視線卻落在了一旁的藥瓶上。
出於好奇心,她伸手拿了出來。
安眠藥。
安眠?藥?
安諾看著藥瓶,震驚的放大了瞳孔。
瓶子裏麵的藥剩的不多了,明顯是服用過的。
言肆什麼時候開始需要吃安眠藥了?他不是一直以來睡眠挺好的嗎?
難道真的如她所說,虧心事做多了,午夜夢回,始終還是心裏難安?
安諾看著眼前的藥瓶嗤笑了一聲,眼裏盡是嘲諷。
不過也是,他是該心裏難安,畢竟這世上少有人能做到他那樣的冷血無情。
言肆推門進來的時候,安諾正撐在床邊,盯著手裏的藥瓶發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安諾晃了晃手裏的瓶子,“你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