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邊站著的男人,那張冷峻的臉上又恢複了平靜,像是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安諾感覺一股悶氣堵在胸口,猛地坐了起來。
卻因為速度過快,用力過猛,眼前一片發黑,差點又倒了下去。
慣性讓她沒有後仰,而是腦袋低垂著,就連腰腹都像是沒有力氣一樣。
言肆眼疾手快的伸手托住了她的額頭,甚至速度比她自己還快,安諾的手還停在半空中的時候,額頭上就有了一個溫熱的支撐。
安諾需要幾秒鍾甚至十幾秒鍾才緩的過來,自然也沒有力氣再去跟他折騰,反倒是有個人這麼對她,倒是讓她輕鬆了許多。
言肆看著她無力的垂靠在自己手上的樣子,不由的皺起了眉,轉頭掃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表。
都十點過了……
安諾眼睛動了動,緩緩從他的掌心裏抬起了頭,神色恢複到了平常的樣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便直接站起了身。
“餓不餓?”言肆看到她起身,突然開口問她,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少了些高傲和冷冽,也沒了那種落寞和哀求。
她就說吧,一定是他喝多了酒還沒醒,才會說那些話的。
安諾睨了他一眼,也是見怪不怪了,“不餓。”
“我去做飯。”言肆像是沒聽到她的回答一樣,自顧自的說著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準備開門。
安諾:“……”
總是有人覺得她不可理喻,這樣看上去,好像不可理喻的人是言肆才比較對。
今天過得跟做夢一樣,明明下午還在咖啡廳裏跟葉歆依和君以辰坐著,淡定坦然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就算有人因為她要鬧翻天了都沒管,偏偏容紹一個電話打過來,她竟然神差鬼使的到了這裏來。
而且還莫名其妙的留了下來,竟然還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安諾微微仰頭看著言肆,他垂著眼簾拉開了門,薄唇微抿著,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安諾也不去猜,跟在他背後走了出去,一起下了樓,然後走到了沙發麵前,拿起了自己的包和手機。
他做不做飯是他的事,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你要走?”言肆回頭看到她拿起了自己的東西,大步走了過來,擋在了她麵前。
安諾抬起頭看著他,“不然呢?”
留在這裏過夜嗎?
言肆蹙著眉,“不是答應了要留下來?”
“什麼時候?”
“下午。”
“我不記得了。”
“我記得。”
安諾瞪圓了眼睛,“我腦子不清楚胡說八道的!”
“可我很清醒。”言肆注視著她,狹長的黑眸裏滿是認真。
他很清醒?恐怕隻是剛剛才清醒了吧。
安諾沉默了幾秒,忽而笑道,“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留下來?”
她下午不過是因為心軟了,晚上覺得心疼他,那也可能是因為人一到了晚上就容易多愁善感。
言肆被她問的說不出話來,隻能看著她。
“以情人的身份?”安諾嗤笑著,看到這樣態度多變的言肆,想起的全是曾經發生過的那些傷痛的事,“還是說,炮友?”
言肆一瞬間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難聽?”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她也可以安心的待在他身邊,怎麼突然就又變回了原樣。
“承讓了。”安諾朝他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跟你還是沒法比的。”
他以前說過的話,明裏暗裏都很傷人,看到她跟哪個男人稍微近一些,就能腦補出各種關係,可能在他眼裏,她就是那種人。
安諾收起了笑容,握著手機從他身側繞了過去,徑直走向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