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日子裏,大家都因為江可欣的住院而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屈炎和屈梓楠一直在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去打聽關於植物人的醫治方法,去聯係其他國家有名的醫生,可結果都很不樂觀。

屈夫人也沒閑著,每天早上都去寺廟燒香拜佛,祈求江可欣能夠早點好起來,然後去公寓幫啞婆照看小孩,也會去醫院探望江可欣,漸漸的,她遠離了棋牌、麻將,整個人都變得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了。

屈夫人一直想要啞婆帶著孩子去屈家族住,那裏傭人多,方便照顧好兩個孩子,可是啞婆卻執意要等江可欣醒來再說,說著,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了。

屈俊霖和方世傑也常常會去醫院探望江可欣,每次看到江可欣昏迷不醒的樣子,心裏都一陣酸楚。

出院後的顏玉,也偶爾會去探望江可欣,或許是出於同命相憐,每次的探望,她都是淚流滿麵著走出病房。

一天傍晚,顏玉探完病後走出了病房,屈梓楠追了出去,坦言要約顏玉到醫院的花園裏逛了一下,或許,兩個人都知道,她們還有一個心結沒有打開,還有些話沒有當麵說清楚。

“對不起……”兩個人並肩走了好久後,屈梓楠才輕啟唇齒,嘴角溢出了三個字。

顏玉坦然一笑,平靜的道:“你對不起的人是江可欣,不是我。”

“不,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離開這裏”屈梓楠停下了腳步,正視著顏玉道。

每次看到顏玉來探望江可欣的時候,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他的心好痛,並不是因為看到心愛的人哭而難過,而是對於她的虧欠太多而難過。

如今麵對著顏玉,他已經沒有了那股想要占有她的欲望了,不是不愛她了,而是不能去愛了,是什麼時候開始喪失了那份愛,他也不知道。

或許是江可欣的狀況,讓他容不下對其她女人有愛了,所以,他隻想顏玉離開他的世界,不要再來擾亂他的思緒,讓她在這份感情中得到解脫,也同樣的讓自己得到解脫。

她也不必再每次看到江可欣而難過流淚了,離開,是對三人最好的感情歸宿。

顏玉平靜的笑了,被輕視被辱罵被嘲弄被敵視……我真的不在乎。

感動歡笑歡樂激情痛苦悲傷憤怒……這些情緒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隻有每次來醫院的時候,壓抑的情緒才會被釋放出來。

屈梓楠的請求讓顏玉有些不知所措,但細想了一下,確實是個不錯的提議,就讓他毫無顧忌的陪在江可欣的身邊,償還他對江可欣的所有虧欠。

一輩子償不完,就用兩輩子,三輩子……。

於是,顏玉咬了咬唇,抬眸睨著屈梓楠點了點頭,並稱她明天就會離開江城,去她該去的地方。

至於去哪裏,她也不知道,這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也許,是該躲在一個被遺忘的安靜角落,細細品味著屬於我的那份寂寞。

遠處傳來人們空虛的歡笑……。

燈火闌珊的角落,她看到他寥落的身影,他痛苦,悲傷,失落……

阿楠,你知道嗎?世界上,還有許多悲慘的人,比如說:江可欣。

每個人,都有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而我們的故事就隨風遠去吧!

因為,我們的故事裏有了江可欣,她已經失憶了,那麼我們呢?為什麼還要自私的珍藏著所有的記憶,幹嘛不爽快的忘卻過去,從新開始。

江可欣,你一定要好起來。

好起來,阿楠才有機會償還對你的虧欠。

……

回到病房後的屈梓楠,依舊靜靜的陪伴在江可欣的身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給她講普羅旺斯的花海,講鶯尾花的美麗傳說。

一遍一遍的講,周而複始的講,直到江可欣醒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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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時間飛逝,轉眼間十年已經過去了,在一個草長鶯飛、鳥語花香的季節裏,給所有的人帶來了希望,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一切都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還記得十年前,江可欣住院不到十天,醫生便說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準確無誤的宣告,在她的身上已經看到不奇跡的發生了。

出院以後,屈梓楠執意要將江可欣帶去啞婆曾經居住了的山村玉龍村,那裏有江可欣最美好的回憶,相信江可欣也很願意在那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