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深淵,對琴茹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她仿佛能聽到她的慶哥在深情呼喚。
“慶哥,我來了……”琴茹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孩子,苦笑一聲,閉上眼睛。
“呼……”疾風在耳邊飛速流轉,嬰孩的哭聲響徹山穀。
這一聲聲啼哭,仿佛來自地獄的控訴,從穀底直衝雲霄。
“將軍,這麼深,肯定是活不了了,不如……撤了吧?”黑甲軍副將對將軍朱儼報到。
朱儼沒有應答,冷峻的臉上微微抽搐一下,他勒了馬韁,從懸崖掉頭回去。
“收兵!”副將剛揚手令道,不料朱儼冷冷說了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著,朱儼狠狠抽了一下馬鞭,迅速撤回山林裏。
朱儼的聲音雖然不大,卻給屬下極大的威懾,畢竟,他不僅是神起帝國的大將軍,更是神起帝國燕伯候二殿下的心腹。
“是,將軍!”副將隻得領命下山,全麵搜尋。
不過,這一次黑甲軍並未如願,他們進山穀後,沒有發現任何關於琴茹母子的蛛絲馬跡,甚至連跌落的痕跡都沒有。
正當黑甲軍將要撤離山穀之時,突然,叢林裏走出一頭猛虎!
猛虎高大威猛,額頭皮毛又快顯眼的白斑,甚為威嚴。白額虎大搖大擺地從林子裏走出來,不時發出令人膽顫的低吼聲,虎口似乎還在咀嚼著……
“將軍?”平日裏煞氣淩人的黑甲軍此刻也不由得發抖,全軍悄悄地後撤。
那猛虎直勾勾地盯著為首的黑甲軍副將,步步緊逼。
“快跑!”突然一名黑甲兵嚇破了膽,丟盔棄甲就往後跑。
頓時,全軍潰亂,猛虎全然被激怒。張開血盆大口,朝副將撲了過去!
“去你的!敢擋老子的路!”那副將也不是省油的等,回手一掏,將那逃跑的士兵一抓,奮力一甩,朝猛虎甩了過去。
“嚎~”一聲怒號,猛虎口爪並用,將那士兵一把按在地上,抖了幾下,那士兵便沒了氣息。
“快跑!”副將趁著猛虎口中有食,一聲喝令,調轉馬頭,便往外跑!
這支黑甲軍多半是騎兵,搜山的也算軍中精銳,主將一聲令下,眼前又有猛虎索命,變迅速撤出叢林。
猛虎甩開剛才那名士兵,衝了出去。
“弓箭手斷後!”那副將也是臨危不懼,一聲令下,箭如雨下,朝猛虎劈頭蓋臉地掃射,猛虎被箭雨擋住去路,隻得停止撲殺,衝著遠去的黑甲軍一聲狂嘯,虎嘯震山林。
黑甲軍狂奔三裏地,才開始慢下來,身後,虎嘯聲仍縈繞山穀。
“將軍,應該沒事了吧?”一名士兵戰戰兢兢道。
副將雖心有餘悸,卻不敢在士兵們麵前露怯,故作鎮定道,“那白虎定時被咱們的箭雨困住了,此番定是垂死掙紮。不過,此地頗為詭異,不宜久留,速速離去!”
“可是,將軍!大帥可是吩咐咱們找到那對母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話的士兵本是朱儼的心腹,自然是來監軍的。
“怎麼?你這是懷疑本將軍還是懷疑那白虎?”副將冷冷盯著那士兵,手中的刀已然攥緊。
“我隻是奉命……”那士兵話音未落,副將已然一刀劈了下去。
“誰要是敢胡言亂語,這就是下場!”副將殺雞駭猴,黑甲騎兵無人再敢作聲。
“若是大帥問起……”副將的一名心腹小心翼翼道。
“你傻啊?這麼大的一隻老虎,誰掉下來還有活命?剛才沒看見它從叢林裏走出來就已經嚼東西了嗎?那母子定是被它吃了!”副將另一名心腹道。
“沒錯!若是那老虎餓著肚皮,還能讓咱們輕易逃出來?”
“瞧你說的,還不是將軍領導有方……”
見到質疑者被副將當場滅口,其他人紛紛拍副將的馬屁。
副將輕笑一聲,“孺子可教。撤!”
說著,率領黑甲軍吆喝著衝出山穀。
“吼~”山林後邊的竹林裏,一雙青色的大眼盯著黑甲軍的背影,發出一聲低吼。
“青眉,退去吧,退去吧……”不覺著,一個飄然的聲音回蕩在山穀上空,那竹林動了一下,一隻青色額眉猴消失在山林裏。
循聲索去,說話的竟是一白衣長者,一襲白衫,手持浮塵,雖滿頭銀發,卻眉目慈善,氣宇翩翩,好似不老仙人。
此刻,那白衫長者也緩緩沒入竹林,他的身邊,竟跟者剛才那白虎,白虎背上,競馱著方才那名被它撕咬的士兵。
“你雖出於本性,卻畢竟是條人命,他無意傷你,你卻取他性命,便罰你守門三日,不得出山,你的飲食起居,青眉自會料理。”白衫長者左右無他,唯這白虎,自然是說與這白虎聽。
果不其然,一人一虎走了不多遠,那長者便指一竹叢對白虎道,“將他葬於此處吧,埋得深些,若是發現你敢刨食,定將你虎牙除去,驅出山門,用不得踏進山莊半步。”
那白虎竟然聽命於長者,將那士兵放下,在竹叢下奮力刨土,將其掩埋。
罷了,一人一虎繼續深入竹林,越往裏走,越發清幽,沒了外圍的陰森之氣,平添幾分鳥語花香,繼續聽聞流水潺潺,再往裏走,豁然開朗,恍若仙境,抬頭一看,眼前赫然出現一座山莊,匾額之上,“虎嘯山莊”四個字雖並非流光溢彩,卻威嚴正氣,名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