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芮一個頭兩個大，安慰好了這個，又要去哄騙另一個，但得虧她帶的班是六歲班，比起五歲班和其他歲數的班，她的班算輕鬆了，起碼有些不會鬧情緒，還會幫忙老師安慰同學。
等到她安慰好最後一個小朋友，上課鍾聲剛好響了。
“小朋友們，早上好啊！”
“何老師，早上好~”小朋友們揚起唇角，回應何詩芮的問候。
小朋友們稚嫩又朝氣的聲音驅走了剛剛令何詩芮頭疼的煩惱，她慈祥地笑了笑，“何老師現在點名，念到名字的同學趕快舉手喊到好嗎？”
“好！”小朋友各個繃緊背部，專心地聽何老師的話，生怕一不專心就錯過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位小朋友，陳翔安。”
“到！”
“好。第二位小朋友，段宜恩。”
“到！”
“顧歆瑜。”
“到！”
“紀穎恩。”
“到！”
何詩芮抬起眼皮看向最後排的兩位女孩，彎了彎眉眼，稱讚道“今天早上歆瑜和穎恩的表現很棒哦，不僅沒有哭鬧，反而還幫忙老師維持班上次序，照顧其他同學。大家以後可以向她們多多學習，知道嗎？”
“知道~”
顧歆瑜和紀穎恩對視了一秒，在同學們回答後，都害羞地低下頭笑了笑。
何詩芮笑望著她們，眼神裏卻參雜著一絲的同情與憐惜。
她們的家庭都不完善，剛出生來到這個世界，就被迫接受爸爸媽媽不相愛，離婚的事實。
孩子沒錯，她們沒錯，錯的是把她們帶來這個世界，卻又不對她們負責的父母。
她們比別人懂事，比別人上進，比別人獨立。
因為，她們的身後沒有一個可以讓她們揮霍脾氣的靠山。
顧歆瑜和紀穎恩情況相似，同為在爺爺奶奶手下長大的小孩，她們倆同桌三年，彼此互相扶持，互相學習，感情深厚，是老師最疼惜的小朋友。
何詩芮收回目光，拍了拍雙手，讓小朋友們把專注力放回自己的身上，“那麼小朋友們，我們現在開始上課啦！今天我們要學……”
秋天，院子裏的大樹上掛著一片又一片枯黃的葉子，一陣風吹來就會順帶著幾片枯葉一起飄落，像極了黃色蝴蝶在空中飛翔的模樣。
微風繼續吹來，枯葉繼續飄下，而老師們的教書聲則在鍾聲響前的五分鍾默契停下。
“鈴！鈴！鈴！”令人愉快的鍾聲響了。
何詩芮維持好排隊次序，按耐著小朋友內心的歡喜後，才有條有序地帶著她們從課室裏走出來。
“何老師再見！”
“再見~”
“老師，我媽媽來了！再見！”
“慢慢走，別急，再見~”
“何老師明天見！”
“好，明天見~”
何詩芮站在門口，揚著唇角，向每個與她告別的同學家長揮揮手。
“何老師，我奶奶來了！”紀穎恩背著小書包，邊仰著頭看向何詩芮，邊伸手指著人群說道。
聽完，她抬起頭看了一圈，在人群中找到紀奶奶的身影後，她才牽起紀穎恩的小手走過去。
紀奶奶笑著從何詩芮的手裏接過紀穎恩，“謝謝你，何老師。”
何詩芮笑了笑，“不客氣。”隨後她低下頭看向紀穎恩，“穎恩，我們明天見哦~”
“恩！明天見！”說完，她把目光投向何詩芮身後，“歆瑜，明天見！”
“好，拜拜！”顧歆瑜背著跟她一樣的小書包，向她揮揮手。
人走後，何詩芮看了一圈現場，六歲的小朋友們都回得七七八八了，隻剩身後的顧歆瑜。
為了不讓她感到孤獨，何詩芮決定轉身蹲下，與她平視，開啟一段冷笑話。
“歆瑜，何老師考考你，為什麼企鵝前麵白白，後麵黑黑的？”
顧歆瑜抬起手捏著下巴，認真地思考。
何詩芮也不催促她，讓她努力“沉思”。
“恩……是不是因為企鵝的爸爸媽媽一個是黑的，一個是白的？”
“不是。”
“恩……那是因為企鵝喜歡躺地上，所以後麵變黑了？”
“也不是。”
“那……是不是企鵝喜歡用前麵滑雪，所以前麵白白的？”
何詩芮笑著搖搖頭，“也不是。”
顧歆瑜小臉皺在一起，她真的想不到了，“那是為什麼啊？何老師你告訴我吧~”
“好~正確答案應該是因為企鵝的手太短，洗澡時隻洗得到前麵，洗不到後麵，所以它的前麵才會白白，後麵黑黑。”
說完，顧歆瑜想象這一隻肥肥胖胖的企鵝，手上拿著一條毛巾，想洗後麵但卻洗不到，還一臉無奈的樣子，捧腹大笑。
何詩芮見她笑成這樣，自己也不受控製地笑了起來。
笑到一半時，一道耳熟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笑聲。
“何老師，笑什麼笑得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