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夢軍營1(1 / 3)

崇尚自由的生活,卻放不下對名利的追求,想的做的天差地別,最終導致身心疲憊的他失敗了,一無所有.夢遺軍營幾多淚,可歎人生路坎坷--------------浪子薑健

遺夢軍營

尤兵騎著車飛快地朝崗位奔去,他的心情是驚喜而好奇的.喜的是第一次值班站崗,可以像老兵們一樣目洗每一輛過往的車,每一位過往的人,可以理直氣壯地喝令闖崗衝卡的人站住;奇的是,對值班哨兵神聖職責的好奇,向往已久的軍服穿在了身上,卻從未償試到軍人那至高無上威風八麵的滋味.如今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他飛快地踏著自行車,連雨點那細小的力量也在車速的相對運動下變得不可小看了,打在臉上虎虎生痛,可他不理會.

站在小小的哨棚裏,尤兵渾身上下充滿了勁,他的耳邊時刻響起那老兵教導的話:地方車輛不許進,地方人員要有帶領人員並經批準方可進入,見了領導要行禮.雨逐漸變大,並在風的慫恿下向棚裏擠來,打濕了他的褲管,雨水開始向上漫延.

前方遠處奔來一輛黑色奔馳,他揉揉眼睛,看清那是一輛地方車.走出崗棚,伸出右手去攔截那輛車.車在不到兩米處的地方停住了,前窗的雨刷不停地擺動,前座玻璃搖了下來,露出一張焦急而祈求的臉.尤兵心中一喜,表現的機會來了,走上前,用不熟悉的簡短的問話把來者的身份和目的打探清楚了.話也問完了,哨兵那威風的滋味也嚐到了,看到來者那雙祈求著的眼睛,他想要是在地方,他絕對會讓他,過而且會熱心地為他介紹所有的一切,而如今他是一名軍人,軍令如山,所以他不能.他想象別的哨兵那樣嗬斥來者回頭,但他還隻是溫和地道:"對不起,地方車輛不許入內,請回吧!"那人還在說著好話央求著,尤兵不再理睬他,手一擺,走回哨位.這時他的鞋已經濕透了.

之後,久久地不見有車和有人來往,尤兵有點兒疲倦了,想睡上一會,可又不能睡,更何況雨根本就沒有要停的樣子.在風雨交加的情況下,尤兵時不時地打個寒顫.他開始埋怨起來:這鬼天氣,凈下個不停.算算時間,還有一個半鍾頭,想想確實有點難熬,尤兵覺得無聊,開始哼起歌來,待把嗓子哼得圓潤了,他就放開喉嚨唱起來,但他的歌聲仍然傳不了多遠,因為那鐵棚在風的呼嘯聲中嗄吱作響,把他的歌聲全淹沒了.

時間過得真慢,盼了好久,才盼來了換崗的,終於可以回去洗個澡,換身幹爽的衣服了,尤兵心裏樂滋滋的,剛才的那身疲憊也忘了帶走,也不等雨停一下,就騎車衝進了雨幕裏,反正都已經濕了,顧不了那麼多了.

晚上躺在床上,別人問尤兵:"今天有什麼收獲?"

"這有什麼收獲,站崗放哨沒有立功的機會."在部隊立功是難得的,受獎是榮幸的.所以剛來到部隊就有人向尤兵傳輸立功受獎的意義,功名利祿永遠是凡人的追逐對象,沒有人可以擺脫它的誘惑而置身這紛爭的圈子之外,如果真有局外人的話,那麼這些為功名利祿而焦頭爛額頭破血流的人,在他的眼裏是多麼的可笑,就像動物為驅逐食物而互相撕咬一樣,而且人模擬動物更加殘忍,因為他會設圈套設陷阱去鏟除競爭的敵人,而自己獨享那份果實.

尤兵是凡人,那問他的人也是凡人,所以他們說的也是凡人的話題,那人說:"怎麼沒有立功的機會?抓個特務你就可立功了."

"是嗎?"尤兵聽到到這話,心頭一震,精神亦為之一振,卻故裝著不在意的樣子,以免暴露自己對功名利祿貪婪的一麵,他知道這種事情對他來講,隻是別人的美味,自己隻能望而不能及了,所以尤兵不想別人笑話他臭美,做白日夢.

四五月的天氣是多變的,昨天下大,雨今天可能出太陽,而且陽光可以把地烤得冒煙,這樣的天氣,尤兵當然不喜歡,而今天,他卻偏偏有一班崗,看著耀眼的陽光.尤兵心裏頭隻覺煩躁,但在這隻能用無聊來形容的生活裏,沒有點新事物新花樣,還真有可能憋出病來,尤兵祈盼著老天能眨一下眼,在他值班的時侯陰一下.

騎車行在馬路上,臉被太陽曬得火辣辣地痛,尤兵隻有加快車速來減少疼痛的時間了.一切都和昨天的一樣,唯獨昨天下雨,而今天的太陽卻很毒,小小的哨棚被烤得滾燙,站在裏麵,猶如身處蒸籠,難受得要死,偶爾吹來一陣熱風,帶來一波熱浪,尤兵隻想作嘔,幸好此時的溫度還不是很高,勉強可以熬過去.

尤兵的腦海裏無意識地閃過在家時,一夥人圍坐在陰棚下,玩著撲克,這時就越加覺得灼熱難擋.他極力不去想陰涼的光景,卻是無法做到,他的思緒反而回到了家鄉,一群兒時夥伴在小河裏嬉笑打鬧,打出串串水珠,時而躺在那半藏半露的光滑的地方,享受著陽光和流水的洗禮,沒人打擾,可到盡興時才穿衣回家,實在太困,想睡上一覺的時候就可以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覺,直到自己醒來,不怕別人打擾,不擔憂有事而中斷休息,真是無憂無慮哦.尤兵回味著自由自在的生活,浸泡在美好的回憶裏,卻不得不麵對如今的有規有矩的很無聊的軍隊生活.其實軍隊生活並非具得很無聊,隻是對於尤兵這種天生愛刺激,追求自由的人來說,才算無聊而已.

尤兵挺挺腰杆,拍拍衣服,發現天空好像陰了,不知何時已起雲了,把猖獗的太陽遮住了.尤兵籲了一口氯,走悶熱的鐵棚,慢慢地踱著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