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植睜開眼便被入目的紅色刺到,周遭掛滿大紅色綢布。
他轉身,背後是一扇雕刻著精致花紋的半開窗戶,從其中縫隙不難看到個大大的喜字貼在房內,隱約可見一道人影端正的坐在床上。
四周除了他再無旁人。
再一看自己身上穿的婚服,喬植抿唇,徹底確認自己穿越在原主的新婚之夜。
即便喬植這些年來穿越過的位麵不少,但開局就新婚的情況卻是從未有過的。
短暫失神過後喬植便快速翻看完劇情,若是沒猜錯,房間裏的人便是他此次的任務目標季翡卿。
喬植走到門口,輕聲推開門,動作輕柔的好像生怕驚擾到房中人似的。
然而他動靜再輕還是發出一些輕微的聲響。
推門時帶起的風將房中喜燭火焰吹得明明暗暗,坐在床邊蓋著蓋頭的人依舊端坐著,從始至終都是一動不動。
喬植遠遠看著坐在紅色床褥上的人,慢慢走到那人麵前抬起手,指尖碰上蓋頭,猶豫兩秒才將它掀開。
蓋頭下是一張豔麗到極致的臉,甚至連最難駕馭的大紅色穿在他身上都沒有分毫俗氣。
喬植低頭便看見他輕顫的睫毛,白皙的膚色在紅色的背景下愈發惹眼,整個人都在散發著一種無害的氣息。
神色複雜的看了片刻,喬植怎麼都不敢相信麵前的人會是日後血洗皇室登上皇位的亂臣賊子。
“很晚了,王爺要歇息嗎?”少年抬頭略微有些緊張的看著他,聲音怯懦膽小,這般姿態將嫁入皇家無依無靠的小可憐形象演的入木三分。
即便知道這是裝的,喬植還是不自覺柔和了麵色,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便抑製不住猛烈地咳嗽起來。
“王爺怎麼了?”少年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見他咳的厲害連忙起身從桌上倒了杯水遞到喬植手中。
“沒事。”喝完水後喬植才止住咳嗽。
這具身體的主人乃是當今皇帝同胞兄長,亦是先帝最為寵愛的嫡長子,因為自幼便體弱多病的緣故與皇位失之交臂,即便如此皇帝也不打算放過他,算過八字後便以衝喜為名匆匆將麵前的少年指婚給他。
兩個男子成婚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加之皇帝從未掩飾過自己對這個兄長的不喜,來的賓客也是少的可憐,這也是喬植沒見到什麼人的原因。
“你是鎮國將軍的獨子?”喬植朝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溫聲開口問。
少年警惕的看著他的臉色,確認對自己沒什麼威脅後才點頭。
不怪他這麼警惕,鎮國將軍及其親兵在去接前往邊關探親的親眷時被敵軍埋伏偷襲,全部慘死。
唯有體型小藏在死人堆裏的季翡卿一人僥幸活下,除此之外當時在場的所有人無一幸免,現在他突然聽到這樣的問題自然會下意識的產生警惕。
“不用害怕,我現在這樣能對你做什麼?”喬植的話很有成效,麵前的少年明顯放鬆了不少。
若是沒有提前拿到劇情,喬植也會被他精湛的演技迷惑。
“要請大夫嗎?”季翡卿小聲問。
喬植搖頭,習以為常的說:“這點小事,不用了。”
幾句話過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的境地,一時間房內隻能聽見喜燭燃燒發出的劈啪聲。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緣故,季翡卿隻能一直低著腦袋盯著地麵。
“困了嗎?”喬植打破沉默,溫和的眼眸中滿是溫情。
“嗯。”季翡卿垂下的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很快便消失不見。
即便婚禮盡量從簡,但到底是皇室辦喜事,該有的環節一樣沒少,這一天折騰下來說不累是假的。
“早些歇息。”說完喬植便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