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卓語桐介紹的投資商——京都親旅投資開發有限公司董事長鹹必武如約而至。
鹹必武一看便知地道北方漢子,身材魁梧,聲音洪亮,舉手投足間見多識廣且接觸諸多地方領導的氣度。
但他絲毫沒將這些放在嘴邊,而是平實而仔細地察看溫泉位置、布局、水質,關心交通、配套設施、基礎服務等,令白鈺徹底放下心來:這位是幹實事的,不是以騙貸款為目的騙子。
鹹必武自我介紹在內地已開發了27個溫泉度假村或度假中心,最成功的年收入幾十億。起初陪同的白鈺、史安行以及卓語桐都不太信,可當他一連串提了十多個專業問題,令自以為準備充分的史安行瞠目結舌時,不由信了幾分。
緊接著鹹必武帶頭翻山越嶺,大半天時間考察了六個山嶺四十多個溫泉,卓語桐不到一半就主動退出,史安行咬緊牙關堅持到最後簡直上氣不接下氣,就連體能充沛的白鈺都有吃不消之感,由衷敬佩說鹹董真厲害,真的!
這期間藍依突然打來電話,說接到通知要去省城培訓十天,主題是新時期下慈善和扶貧工作的突破點。
白鈺故意落後七八米,低聲說叫藍朵陪你,正好有個伴兒。
藍依說打電話就說這事兒,無巧不巧下午有位從小玩到大的閨蜜——也是黃家的世交,專程從東吳過來旅遊,隻得留藍朵在商碭接待,但最好這期間你也抽空露個麵以示地主之誼。
也是世家子弟啊。
白鈺隨口說今晚不行要陪投資商,明晚或後晚吧。說完正好鹹必武停下來等他說話,轉眼就將此事拋到腦後。
一行人在山間奔波到傍晚才收兵,鹹必武覺得才看了澠泉掌握的情況尚不全麵,主動提議明天繼續跑。
“你們跑,我……我跑不動了。”卓語桐首先打退堂鼓。
鹹必武很奇怪地看看她:“以前上大學時你三天征服一座千米以上的山峰,良好的身體素質都哪去了?”
“老娘老了。”她悻悻道。
“鹹董和卓小姐是大學同學?”白鈺驚異地問,覺得兩人年齡相差有點大。
果然鹹必武解釋說:“校友,我比她大幾個年級,都是登山俱樂部的,”見她轉而與史安行討論什麼,壓低聲音說,“早些年簡直活力四射,一場失敗的戀愛讓她大傷元氣,從此不相信愛情,不相信男人,不相信一切……唉!”
“那該多優秀的男生才能讓她絕望難受到這個程度?”白鈺不禁問道。
鹹必武冷笑:“在我眼裏就是一坨狗屎!不單我,當時她身邊所有人都覺得那家夥不行,可熱戀中的女孩沒有大腦,做事從不思考,也迷失自我,在真誠付出一切且卑微得讓人可憐時,那家夥果斷劈腿!剛開始她都不相信,或者明明心裏有數卻拒絕接受現實,直到朋友們把那家夥堵到青年旅社簡陋的房間,硬把她拖過去親眼目睹後……她崩潰了……”
“我想那個可惡的家夥應該得到報應!”
“恰恰相反,他勾搭上有權有勢的家族並進了大學團委,之後調到市團委、省團委,現在已是處級幹部隨時準備空降地方混履曆了。”
“唉,什麼世道!”白鈺搖頭歎息道。
鹹必武出乎意料道:“其實以卓家的能量摧毀那家夥易如反掌,隻是……可能她內心深處對他還有份情意,狠不下心腸而已。”
“卓家……”
白鈺還想追問,卓語桐似乎察覺到什麼轉身過來,鹹必武遂將話題岔開。
由於大家都疲憊不堪,晚宴時相約喝酒點到為止,但喝到最後在鹹必武慫恿下卓語桐居然提壺跟白鈺幹了滿滿二兩,喝得他腦子暈乎乎的。
鹹必武住在縣招待所五號樓,陪他進了房間後下樓經冷風一吹,酒意上湧,白鈺腳步略略有些踉蹌,卓語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手臂。
手臂重重壓她高聳的胸部分外舒服,此時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今晚算知道你的酒量了。”卓語桐笑道。
“你……你記住,”白鈺意識有些迷糊,“今晚我被你灌醉的。”
“可我也受到懲罰呀。”
“懲……懲罰?”
她俏生生笑道:“你這麼重的身子壓在我身上,累死了。”
尾音象有鉤子似的直直鉤到心頭,然則白鈺卻不象方晟酒後最容易意誌不堅定,他反倒清醒幾分,停住腳步揉揉眼,再搓搓臉,道:
“真喝多了……下次一定要控製好節奏……”
說著他主動鬆開她的攙扶,大步流星向前走,還紳士般先將卓語桐送回宿舍,等她關好門心神頓時懈怠,癱軟無力倚在牆邊歇息片刻才慢騰騰拿鑰匙開門進屋。
屋裏漆黑一片。
此時他已渾然忘了白天藍依打的電話,迷迷糊糊衝了個澡,跌跌絆絆來到主臥,連燈都沒開便一把扯過被子蒙頭大睡。
半夜白鈺悠悠醒來——每當喝多了他總會睡到半夜睡會兒,嗅著若有若無、似蘭似麝的香氣,腦子裏陡地跳出那天泡溫泉時卓語桐筆直修長的大腿,聳立巍峨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