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於渝琴沒想到性格剛烈、嫉惡如仇的老爺子居然指責自己,一時轉不過彎來,道,“明明都是方晟不對,我們已經很給麵子了……”
於老爺子喟歎道:“錯就錯在你們總以為於家的麵子很有麵子,因而處理方晟時總是高高在上,才讓白家鑽了空子。想想近兩年發生的很多事,有些固然是人走茶涼,有些……靜下心想一想,你們是不是過於自傲,總以為天王老子都不怕,從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於渝琴低下頭委屈地說:“爸,您可從沒這樣批評過我……”
“時代不同了,形勢也不同了,不能拿以前的理念來考慮和決策問題,那樣會遭到毀滅性打擊,”於老爺子端起茶盅到嘴邊,想想又放下,“茶總是要涼的,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新陳代謝是客觀規律,別奢望太多。”
聽出老爺子話語裏的禪機,於渝琴還是不服氣,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於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於老爺子知道女兒的政治素養和底蘊,不想多費口舌,皺眉擺擺手,於渝琴遂知趣地離開花廳。
隔了會兒於雲複在司機和秘書的陪同下路過花廳,見老爺子在,便獨自進來問候。
“剛剛渝琴找過我。”於老爺子慢吞吞說。
於雲複目光閃動:“聽說昨晚不太愉快。”
於老爺子微笑,揶喻道:“身為宣傳部掌舵,又是堯堯的父親,昨晚婚禮情況都不能了如指掌,還用聽說?”
瞬間於雲複有點狼狽,不過隨即恢複鎮定,道:“白家很有想法。”
“你沒把板子打到白家身上,足見比渝琴高出至少一個段位,”於老爺子欣慰道,“人家都在改變,於家也不能落後啊。”
“我明白。”
於雲複簡潔地說,看看時間,打個招呼便匆匆而去。看著兒子的背影,恍惚間自己當年馳騁官場的歲月,驚覺時間過得真快,眨眼便是幾十年,真可以用白駒過隙來形容。
相比女兒,他更願意和二兒子說話。不是因為於雲複目前是於家級別最高的子弟,五十出頭便執掌最高宣傳機構,位列政治局委員,更重要的是父子倆說話對脾氣,一點就透,不需要象於渝琴那樣需要把話說得很直白,那就沒意思了。
於雲複的缺憾是沒有兒子,妻子嫁過門時就病怏怏的身體一直不好,常年離不開藥,自然不可能懷孕。在雙江工作期間找了個情人,生下趙堯堯,之後也不斷地努力,可是出了滑胎的毛病,每次懷上幾個月就流產,子宮越刮越薄,幾年後不敢再嚐試。調到京都後,於家幾個兄弟多次暗示他另想辦法,於雲複倒是用情專一的人,何況京都政治圈波譎雲湧,鬥爭複雜,必須步步小心以免被對手抓到把柄,漸漸心思也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