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無心的吩咐,兩人自然不會質疑,當即拱了拱手,向著帳外走去,隻是兩人還未掀開帳簾,就與迎麵走來的馬宏遠三人撞個正著,三人倒也沒有見怪,看著帳內臉色淡然的白衣少年,麵色憨厚的石皓沒有掩飾臉上的喜色,直接開口道:“少帥,到現在此處的戰事已經基本結束,南詔三萬兵士,除了前幾日猛攻清溪關傷亡的一萬三千餘人,今日之戰有陣亡五千之眾,被我們俘虜六千人,剩下的人則四散而逃,對清溪關再也構不成威脅。”
相比於石皓的欣喜,馬宏遠考慮的就要多上幾分,“少帥,如今我們俘虜的這些南詔軍士該如何處置?”
自然明白麵前漢州主將的擔憂,李無心倒也沒有隱瞞,“三位叔伯應當清楚,一旦此間戰事結束,我等就要全軍開拔,日夜兼程趕往眉州增援父王,相比於清溪關內的兵力,父王自始至中隻有兩萬兵士苦守待援,反觀南詔國主閣羅鳳麾下將近七萬之眾,皆是精銳。”
“少帥所言不假,隻是這些俘虜終究是主動放下兵器之人,若是戰場之上,勝負未分,需要拚個你死我活,殺了就殺了,如今我們勝局已定,若是擅自處置他們,恐怕會招惹非議,而且擅殺俘擄,終究是兵家大忌,有傷天和,少帥是聰慧之人,應當明白,古往今來,凡是擅殺俘虜之人,都是難以善終的。”
馬宏遠雖是一州主將,手握八千軍士,但卻自小通讀詩書,算得上劍南道為數不多的幾個儒將之一,隻不過有些時候,卻又太過愛惜自己的名聲,這些都是李無心在李清身邊接受教導的時候聽李清親口說的,隻不過目前的形勢,若是不能說服這位漢州主將,以他執拗的性格恐怕不會同意自己處置這些俘虜。
若是不處死這六千南詔兵士,馬將軍以為若是我們大軍開拔,憑借著青溪關內的守軍,能夠壓得住他們,一個不慎,恐怕前幾日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若是讓這六千兵士與我們大軍一同開拔,兩日的行程即可抵達眉州城下,帶上他們恐怕四日都無法增援眉州。
想必要不了多久清溪關的戰果就會傳進閣羅鳳的耳中,我們若是不能趕在這個消息之前增援眉州,難保閣羅鳳不會破釜沉舟死攻眉州,父王一旦出現任何意外,馬將軍能否承擔的了後果?如今母妃郡主皆在眉州,父王生死一線,這六千人本王我是非殺不可,馬將軍若是愛惜自己的名聲,這個罵名就有我李無心一人承擔。”
“我雖不與父王血脈相連,但誰要是敢拿父王的生命開玩笑,我李無心絕對不會放過他!”
幾日的相處,見慣了麵前少年隨和的一麵,誰能想到提及壽王殿下,這位一向不溫不火的少年竟然會出現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一旁的黎州主將自然不想身旁的兩人關係鬧僵,而且黎州主將也有自己的私心,經過這幾日的觀察,麵前的少年假以時日絕對會成為劍南道又一個玄衣壽王,若是能夠在其羽翼未豐的時候,被其看重,對自己有著莫大的好處,若是因為這件事,把前幾日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關係打破,自然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