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皇上為何要把京兆尹的案子交給自己,還不是因為他死狀奇特,又死無對證,眼下雖然牽扯出這事,但是京兆尹的死因,卻仍然是一個未解之謎。
亦或者,蘇念是覺得京兆尹的死跟這些女屍有關?
楚熠寒眯了眯眼睛,腦海中想著卷宗上所記載的那些時間。
“王爺,咱們去看看那陳氏。”蘇念收回撐在下巴上的手,邁開步子朝著牢房走去。
陳氏向來注重儀態,平日裏梳的一絲不苟的發鬢此時已經散開了大半,且她因為太過於害怕在來刑部的途中跌倒了好幾次。
黃金甲衛有軍規,不可能在途中動手,蘇念眼神一閃。
吩咐獄卒將牢房打開,蘇念盯著陳氏帶著一絲慌張又有三分鎮定的臉,低低的笑了。
“陳夫人,昨日王爺翻看了一些之前的卷宗,那卷宗記錄了五年前那些女子失蹤的案子。”
“奧,也就是今日從府上剖出來的。”蘇念慢悠悠的走近陳氏的身旁,見陳氏目光閃爍,不由得又輕笑一聲,緩緩的開口。
“按照那些女子的死亡時間以及凶手的作案時間來看,我判斷,今年四月一定會再有一個女子慘死。”
“但是京兆尹突然死了,就有兩種可能性。第一,那女子確實被抓了,但是被人救了。第二,京兆尹還沒來得及抓那女子,就死了。”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麼墨一在搜查京兆府的時候不可能什麼都沒發現,每次京兆尹在動手之前,都會事先安排好想要抓的對象,然後做周詳的安排。
既然不是第二種情況,那就是第一種,那女子被人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所有的一切就說的通了。”
“京兆尹把人抓回來後,將證據全部銷毀,正打算對那女子下手,然後那女子被人救走了。接下來可能還會有兩種情況,要麼京兆尹發現了救人的人,想要捉他,卻被殺了,要麼就是救人的人在京兆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他弄死了。”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那人一定對京兆府十分熟悉,也能輕而易舉的進到京兆府。誰能光明正大的進到府中,且還不會被懷疑?亦或者說是誰有這個權力?”
“夫人,您說誰有那個權力呢?”蘇念語氣輕輕,道:“我……”
“不用說了,就是我,是我殺了他。”陳氏打斷了蘇念的話,嘴角勾起一抹笑,這笑像是壓抑多年終於得以重見天日,又有些陰鬱。
“這五年你們不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吧,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他卻用這種惡心的方式每年都弄幾個小賤人回來,將我擺在何地?更可笑的是我還要在全京都的人麵前裝作跟他十分恩愛的模樣,哈哈哈,惡心,真惡心,他該死!”
陳氏紅唇勾起,哈哈大笑,眼中帶著一絲瘋狂,還有一絲解脫。
裝了這麼多年,瞞了這麼多年,怕了這麼多年,此時對她來說不是煎熬,而是解脫。
她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了,終於不用再偽裝了。
陳氏笑著笑著,一行清淚落了下來,落到了她白色的衣服上,暈染了一小片的痕跡,像是開出了一朵小花,隻不過這花卻帶著一絲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