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川剛剛從會議室出來,今天終於把那個最棘手的案子搞定了,他心情大好,正準備回辦公室收拾一下東西就去醫院。

一想到醫院,夏冷川就來氣,自從路熙佑知道宋景雪的病房後,竟然直接找到了院長,要求院長也給他權力自由出入頂樓的私人病房,院長一看他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哪裏還敢拒絕,趕緊聯係了私人病房的護士給了他隨意出入的保證,夏冷川每次去的時候都能見到路熙佑蹲坐在病房門前對著門“喃喃自語”,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路熙佑如此狼狽的樣子,倒也暗自得意,當著他的麵直接進了病房,留下他哀怨地守在門口。

想到這兒,夏冷川暗喜,終於輪到你路熙佑吃癟了。

說曹操曹操到,夏冷川看著眼前漸漸逼近的身影,有些驚愕,路熙佑怎麼會親自來到他的公司。

“你怎麼”他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挨了結實的一拳。

路熙佑眼睛通紅,還想著再揍幾拳,便被夏冷川身旁的助理攔住了:“你要幹什麼?!”

助理自然知道惹不起路熙佑,但看著自己的老板被打,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夏冷川終於緩過了神,他摸著被打的那半邊臉,正燒的刺疼,“你瘋了?”

“你把宋景雪藏到哪裏去了?”路熙佑的目光像要吃人一樣。

“什麼?”夏冷川有些疑惑,“什麼叫我把她藏到哪裏去了,你不是找到了嗎?”還天天守在她病房門口裝可憐呢。

路熙佑看著他一頭霧水的樣子,知道他並不知情,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冷川:“宋景雪從醫院失蹤了,我先走了。”說完便轉身,闊步離開。

他的話驚到了夏冷川,顧不上臉上的刺痛,他快步走向辦公室,撥了醫院的號碼:“喂?宋景雪呢?”

電話那頭根本不知道他是何人,一上來竟如此沒有禮貌,“你是誰?”他們可不敢隨意泄露病人的信息。

“我問你宋景雪呢?!”這種緊要關頭竟然還在關心他是誰,他怕說出來嚇到對方。

對方也被他的語氣震懾到了,“宋景雪她不見了,今”醫院的人還想再說些什麼,夏冷川一把就將電話摔了出去,竟然真的不見了,那可是私人病房,病人寥寥無幾,怎麼連一個宋景雪都看護不好呢?

“夏總,我給你找了一點冰塊,您先敷敷臉吧。”公司的白領看到了剛剛發生的一幕,連忙從休息室裏拿了一些冰塊來,想趁機引起夏冷川的注意。

“滾。”夏冷川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心裏滿是疑惑,宋景雪究竟是怎樣從醫院出去的呢?

路熙佑坐在公寓裏,腦子漲得發疼,他已經喝了一下午的酒了,滿屋子都是濃重的煙酒味,桌子上地麵上堆滿了空瓶子,他膝蓋上放著一本相冊,裏麵全是宋景雪和他的合影,每看一張,他就抬起酒瓶喝一大口,眼睛裏全是酸楚。

趙千諾進門的時候便看見了癱坐在沙發上的路熙佑,他麵頰通紅,眼神迷醉,空氣中濃重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避開地上亂七八糟的空酒瓶,一屁股坐到了路熙佑旁邊:“你在幹什麼?!”趙千諾伸手一把搶下路熙佑手中的酒,“借酒消愁也不是你這副模樣。”

路熙佑知道自己的酒瓶被人搶了很不開心,他又重新開了一瓶想要繼續買醉。

“路熙佑!”要不是因為路熙佑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趙千諾早就想給他一拳了,他奪走路熙佑手裏的相處,將他的身子麵向自己:“你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宋景雪不見了你倒是去找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路熙佑猛然抬起頭,將空酒瓶狠狠地砸向牆麵:“找!當然要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宋景雪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心裏一陣平靜。

離開這個決定是她早就和宋書商量好的了,宋書早年對她虧欠頗多,聽說她想要離開這裏,搬到隔壁的一個城市重新開始生活,也沒有反對,宋書提前去隔壁城市看了房子,城市邊緣靠近臨海有一個小鎮,鎮上的人民多是自給自足,民風淳樸,環境宜人,最適合修養,他便買了一個小型的四合院,趁著宋景雪在醫院休息,他便請了搬家公司把家具都搬了過去。

客車在高速公路上平穩地行駛著,宋景雪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紗布已經拆除,新的肉也重新長了出來,指縫間有幾個細細的疤痕,宋景雪試著抬了抬手,仍然有微微的刺痛感,卻使不出什麼勁。

“怎麼了?”宋書看著宋景雪的樣子,臉上的擔憂清晰可見,“是不是手又疼了?”

宋景雪搖搖頭:“沒有。”

宋書知道宋景雪在擔憂什麼:“別擔心,有爸爸在,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宋景雪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我知道。”她不過是有些惆悵罷了,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超乎她的預料,她仿佛身處於夢境中,夢一醒全盤皆輸,這次下定決心離開是因為自己心裏已經毫無風波了,她隻想重新去一個地方,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一切從頭再來。至於城裏的那些人與事,就讓他們停留在城裏吧,她不想帶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