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煙隻是微笑,永嘉公主原本哀求了周太醫不要透露此事,可卻不巧被胡順妃得知了真相。
一直隱忍不發,隻等著有利時機。
在宴會之後,胡順妃動了心思,便用這個秘密來威脅永嘉幫助她完成計劃。
永嘉公主一狠心,索性告訴胡順妃周太醫已經得知了這件事,為了拔除隱患,他們便一不做二不休,要殺了周太醫滅口。
可他們不知道,自己從雲和公主到訪那一天就開始懷疑永嘉公主,因為雲和沒有朋友。
唯一能夠讓她相信並且說得動她的人就是永嘉……
與此同時,高揚也一直派人秘密盯著永嘉公主和胡順妃的一舉一動,在精心查證之下,總算找到了周太醫。
而周太醫為了報自己家人之仇,也一直在等待機會進宮陳情,卻畏懼背後那人的權勢,如今有了張惠妃撐腰,他才敢再次入宮。
事實上,胡順妃剛開始留著周太醫定然是為了捉住永嘉的軟肋,可永嘉卻非要先殺了周太醫才肯做事,事情自然有了矛盾。
“我、我……”永嘉公主慌亂地望著孟皇後,“娘娘……”
“縱然永嘉公主曾經懷孕並且故意墮胎!
自然有娘娘按照宮規處置,跟這次的事情也完全沒有關係,為什麼要把兩件事扯在一起呢?”胡順妃臉色異常難看。
顧瀾煙歎了口氣,突然揚起聲音道:“梅兒,出來吧。”
眾人都吃了一驚,卻見到梅兒從門外走了進來,麵色紅潤,精神奕奕。
她一進門,便開口道:“奴婢給皇後娘娘、惠妃、順妃請安。”聲音清清脆脆,哪裏有半點喉嚨被毀掉的樣子。
眾人完全震驚,不敢置信地看著梅兒,卻見到她笑嘻嘻地道:“奴婢聽從小姐的命令。
裝作被胡順妃娘娘捉住,親耳聽見順妃娘娘說,要永嘉公主把小姐引到雲和公主的依蘭殿。趁機動手!
這樣,她就不會說出永嘉公主和那遊玉書的奸情……”
“你——你根本是故意設下陷阱!”
胡順妃的聲音有瞬間的尖銳,顧瀾煙從一開始就裝作不知道這是一場局,故意讓梅兒假裝上當。
其實那開水根本一大半兒都灑在了地上,另外一點進了嘴巴,燙紅了一點皮而已。
沒有半滴水進了梅兒的喉嚨,她卻裝作喉嚨真的被燙傷。
然後被胡順妃押著去對質,讓對方信以為真,繼續進行這個計劃,不過是引蛇出洞……
但,也不是什麼都在顧瀾煙的預料之中,就像她隱約猜測永嘉公主便是那個在暗中促動雲和來求情的人。
也是那個預備引自己入局的人,卻不知道她所謂的誘餌和底牌,竟然是雲和的性命。
“我我我……我根本沒有和那男人……”
永嘉公主因為過度恐懼,劇烈地顫抖著,突地從床上摔了下來。
卻仍舊拚命地爬到皇後的身邊,抓住她的衣袍下擺,哭道,“娘娘,我沒有!
一切都是他們胡說的,你信我,你信我啊!”
孟皇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什麼不潔的東西一樣。
一旁的宮女生怕永嘉公主狗急跳牆傷了皇後,趕緊撥開了她的手。
永嘉公主還要糾纏,卻被推得更遠。
她像一條狗一般,連忙去抓住胡順妃:“娘娘,你要幫我!你一定要幫我!”
眼下這種情形,胡順妃急著撇清關係還來不及,她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
張惠妃卻顯然早已知道顧瀾煙的計劃,此刻淡淡道:“永嘉公主,你以為現在還能脫罪麼?”
永嘉公主驚駭地看著張惠妃,幾乎說不出話來。
顧瀾煙冷眼看著永嘉公主,道:“原本我以為你不過是為胡順妃所迫,才會利用了雲和和南康。
可是我實在是高看你了,你分明是故意造成雲和公主的死,目的就是因為你嫉妒,你嫉妒雲和!
到了這個地步,再裝作楚楚可憐已經於事無補,你不如實話實說!”
永嘉公主再也不複剛才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神漸漸變得凶狠,眼白也變得通紅!
她趴在地上,卻像是個女皇一樣,咄咄逼人地道:“對,我討厭雲和!
她明明死了個娘,孫家卻還在,有什麼資格自怨自艾!
論容貌論才情,我有哪裏輸給她?!
偏偏誰都看不到我!就連遊玉書,一開始都是喜歡她!
我偏要把他搶過來,我偏要雲和傷心!”
南康不敢置信地看著永嘉公主,口中喃喃道:“你究竟在說什麼?
雲和姐姐從來就對你那麼信任,你為什麼要——”
“哼,南康你算什麼?!
跟我一樣是宮女的女兒,若是沒有張惠妃,你這種腦子早就不知道淪落到哪裏的塵埃中去了!”
永嘉公主惡狠狠地打斷她,那嬌柔的眉眼,一旦深沉下來,就顯得說不出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