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覺得一陣心猿意馬,也許是平時太強悍了,他這次居然破天荒的從她身上感覺到妙齡少女特有的柔弱感。這使他的腳步都變得小心翼翼,像是捧在手心的明珠。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她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環顧了一下四周,見還是沒有人來,這才勉強笑道:“我以為自己身體很好呢,誰知道這麼弱啊!”
李軒宇瞪了她一眼,目中卻是心疼:“本來你這次演戲就演的太過了,美人計也不是這樣用的,曆史上沒有人把自己都給搭進去的好嗎。”
顧瀾煙扶額,失笑道:“在城中呆著就不會地震了嗎?你這是遷怒,哎呀!”她突然叫了一聲,意識到口氣有些重了,皺眉輕聲道,“你輕一點。”
李軒宇一聽趕忙鬆手:“誰讓你之前腳上受傷了都不說,早說就不用受這麼多的苦了。”他眼底微紅,頭發散亂,臉上還有黑色的泥土,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顧瀾煙不覺一笑,撫上李軒宇的臉,為他擦了擦:“看你這樣狼狽,要叫那些喜歡你的姑娘看見,真心笑死了。”
他一愣,隨即轉開目光,道:“畫姐姐,我們都這樣了,你還是在怕和我相處嗎?以至於還是要拿我取笑,否則你就會不安是不是?”
顧瀾煙覺得心思這樣輕鬆就被他看透了,一時有點說不出話來。她雖然跟他獨處慣了,他做過很多過分事情,可是每一次她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鐵石心腸在他的身上毫無用處,所以她隻能拿出一副故意作出輕鬆的樣子來取笑他:“我隻是——”
“你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我,可是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因為那根步搖你還戴著。不管你對我如何,我的心思是不會改變的。”
“我……不會改變啊——”顧瀾煙被他一噎,愣住了,隨後喃喃道。似乎想起了什麼,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永遠不變的呢,她不信,從來都不信。她這一生不會真正的相信別人……
李軒宇不再說話,小心翼翼的揭開覆在傷口上的布料:“要上藥了,忍住疼——”
顧瀾煙卻注意到他肩膀上的傷口,她突然想起在地震突然發生之後,她睜開眼的時候,他依然將她緊緊地壓在身下,發絲散亂地掩映他焦慮緊張的雙眼,但卻同她一般,心如擂鼓……如今,他肩膀上的衣服早已破了,上麵還時不時往下滴著鮮血,可是他像是沒有痛感似的,默默地幫她包紮著。
原來墜馬的時候他也受了傷啊……她好半晌才能啞著聲音道:“……為什麼不上藥。”
李軒宇想也沒想,仍舊低著頭包紮著,說:“這點皮外傷用不著,你的腳踝更要緊——”他身上隻帶了一瓶藥,不可以隨便浪費。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沒事的,小傷口了,又不是沒去過鬼門關,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