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庫人無奈,隻好先安撫二叔躺下,背地裏再次給於斯譚發去消息。
於斯譚一路急趕,跟宋清河、曦文幾乎在同時出現在了監庫人指定的酒店。
三人心照不宣,看對方的第一眼就確定好了,先將二叔弄回A市再說。
二叔此時已經燒得迷迷糊糊,口中一直喊著要自己的手杖,時不時還嘟囔幾句“老哈河”。
於斯譚摸了把二叔的額頭,苦笑了一聲道:
“當時叔安排我去應對小怪東,又讓曦文去見老教授,還不許我頂嘴。我到了地方之後才發現,他其實早就跟劉局和周嶺他們安排好了,我隻不過是守了幾天而已。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
宋清河笑著寬慰他道:“二叔何止是瞞了你啊,他瞞了我們所有人,連曦文都不放過!”
曦文聽罷跟宋清河對望了一眼,眼神裏滿是無奈。
“老宋,斯譚,當務之急我們先去大同醫院找二叔認識的那位許大夫,把二叔交給他們醫院護送回A市,我也放心。”
一旁的監庫人聞言急忙回答道:“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你們趕到,一起把二叔送去了!”
宋清河看了一下二叔的藥瓶,快速去藥店調了兩個藥回來,囑咐監庫人道:
“先等兩個小時。等二叔吃下這個藥,我們再走。”
宋清河之前在普華照顧二叔很久,非常熟悉他用藥的方子和每種藥的間隔服用時間。
吃下新方之後,二叔的燒萬幸已經退至低熱,幾個人趁此機會將他交到醫院的大夫手裏,請救護車連夜趕往A市。
二叔並不甘心,氣呼呼地看著這幾個孩子,想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又隻剩歎氣聲。
於斯譚從懷裏掏出月光石衝二叔一晃,笑著道:
“您老啊,就安安心心回老宅裏等我們吧!冒險是年輕人的事,您可真不能再這樣幹了!”
監庫人感激地衝他們三人點點頭,迅速推著二叔坐進了救護車內。
曦文看著護士嫻熟地為二叔插上輸液管,心裏平平整整地踏實下來,不由得衝二叔的救護車擺了擺手,以作告別。
於斯譚溫和地看著他倆,笑眯眯地詢問道:
“兩位壯士,我們也出發吧?”
宋清河跟曦文相視一笑,毫不示弱地揚起下巴異口同聲對於斯譚道:
“那是自然!”
這是小時候幾個人相約出去遊玩時常有的對話,往往是於斯譚找到一處陌生而新鮮的地方,然後引誘宋清河跟曦文同去。
通往老哈河之路如此艱辛。
即便他們選擇了最輕便的路線,先輾轉到達平泉市,再轉到寧城,又順著河直達赤峰區,途中三人輪流生了一場大病,幾乎被這長時間暴露在野外的行程所吞噬。
傍晚,幾個人坐在小鎮供應燒烤的篝火旁,談笑間提到這一路的行程。
曦文拿樹枝撥弄了幾下篝火,笑著道:
“以前我總覺得那些堅持去往拉薩、墨脫的人都有著不一般的才能,所以才能經受住這些遙遠路途的折磨。沒想到,我們這幾個普通人竟也兜兜轉轉接近了目的地,值得慶祝一下!”
宋清河十分默契地叫來老板招呼了幾瓶酒過來,三個人對著篝火小口小口地喝著,商量在老哈河的哪一處位置安置這石頭。
於斯譚似是早就想過這個問題,雙手環抱住酒瓶道:
“我思來想去,得先給我自己找個宜居的地方,然後再就近安置這石頭,你們說呢?”
宋清河眉眼一怔,瞬間有些失落。
這一路走來,三人竭力避開這個話題,因為知道他們當中必定有至少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鎮守這石頭。
曦文看了一眼曦文,小心翼翼地對於斯譚道:
“斯譚,我跟清河商量過了,我們倆啊,經曆過這麼多事情,早就想回歸自然,重拾簡單的生活了。這個地方正好,適合我倆!”
於斯譚聽罷突然大笑一聲,衝他們兩個擺了擺手道:
“開什麼玩笑?你們去哪裏秀恩愛不行,非得留在老哈河?你倆啊,畢竟不是月光石的親主人,到時候一旦這石頭起了什麼邪性,你們想找我來救場都不行!”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憂煩的甜膩,三個人把頭垂了下來,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這樣僵持著總不是辦法。
於斯譚靈機一動,從包裏取出一支筆和一張紙,對兩人道:
“現在就用最原始的方法來解決吧,我們抓鬮,哪一方拿到寫有‘留’的字條,哪一方就留下,公平公正,誰也不許再糾結,可以吧?”
宋清河點了點頭,轉過臉對曦文道:
“眼下隻有這個辦法了。我來抽。”
於斯譚迅速寫好了兩個紙條,正待他要將紙條團起時,宋清河擔心他有另外的心思,還特意檢查了一下。
果然是有問題。
於斯譚寫的兩個字條上都是“走”的字樣,想來待會兒是要讓宋清河先抽,然後順理成章地讓他們倆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