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汽車停止了運動,這也預示著這輛車經曆了什麼。
車頭撞在了一棵大型粗壯的古樹上,車頭朝內凹陷,損壞十分嚴重。
尾隨車子一路的是沿著山坡衝下的一道長長的胎痕,途中的雜草細枝早已被壓斷,留下一條新開采出的道路。
反觀車內,安全氣囊早已彈出,但卻未能挽救住司機的性命——前窗玻璃的炸裂讓司機頭部受到二次傷害,生命流逝加劇。
車後方的男子則情況稍好,因前車座靠背的阻攔,頭部未受到玻璃的大麵積直麵突襲,少數碎片劃過麵頰,但卻因強烈的慣性,頭部與前後座的靠背直接進行了親密接觸,遭受到猛烈的撞擊,當場陷入暈厥狀態。
[耳鳴聲不斷的增大,宛如一條曲折的心電圖被人逐漸拉直一般,那根線劇烈地抖動著。
在黑暗中,聽見了十分嘈雜的聲音,眼眸努力撥開的一絲縫隙裏,麵前模糊的視野,來來晃晃各色各樣的影子。
周圍似乎有被點燃的“劈裏啪啦”聲以及各種物品砸落至地麵的沉悶聲,眼中逐漸被黃色和紅色交疊充斥著。
眾多嘈雜的步伐聲中,辨別出似乎有一人朝著自己麵前跑來,還朝著自己大喊著:“小澤,快跑!”。
正想努力看清人麵貌時,似乎臉頰上劃過一滴淚水,隨著淚水的下落,自己被人背著快速遠去。
周遭聲音逐漸變得模糊而又嘈雜,眼睛用力的睜開,看清了遠端阿娘的麵貌,也看清了朝著阿娘襲來的火焰,直至耳朵中的耳鳴伴隨著淚水砸至地麵的破碎聲變為一瞬間的尖銳刺耳——“阿娘!”]
突然睜開眼,望著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大口喘著粗氣,穿著的衣服早已濕透,手摸索著床沿欄杆坐了起來,手捂著額頭緩解著心中莫名的空虛感。
是啊,隻是一場夢,和現實幾乎一致的夢而已,再一次重演了當時的災難,而自己同樣,什麼也改變不了。
[那一次傳言是不小心失火而導致的噩耗,其實在自己心裏早已猜到了真相是什麼,無非是父親的那位小妾想要更高的地位,也給自己將來的孩子餘留更高的地位。
自那以後,自己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年僅六歲的自己便被那位自稱以後便是自己二娘的小妾“嵐姨”所照顧。
對“琴棋書畫騎射禦禮詩詞歌賦”進行全方位不間斷補習,苛責程度甚至到達每次必須奪得頭籌,各式比賽也同樣如此,否則便會被斥責許久。
跪下忍受藤條抽打,並責令三日禁食禁足在家中檢討,如有怨言或抵抗,則繼續遭受抽打。出人意料的是,父親並未阻止那個女人的行為,相反,竟然默許了她。
就這樣,自己度過了漫長的十二年,也就是十八歲時,終於迎來了解脫——二娘因風寒治療無效去世,而自己仍然保持著內心古井無波,或許是過去十二年的經曆,導致了自己早已麻木,因此並未感到一絲絲輕鬆快意。
多年來的培養確實效果卓絕,自己被培養的非常優秀,除了自己很難動心以外,可以堪稱完美的藝術品。
周圍也有人告訴自己,嵐姨也是為了自己和家裏著想,但自己也隻是一笑而過,那種刻進骨子裏的悲痛,很難被拂去的。]
“阿福——阿福?”
試探性地開口詢問著周圍,卻無人應答,內心因周遭的寂靜而產生了一絲慌亂,周圍的黑暗讓自己無所適從,伸手朝著旁側摸索著,卻未曾想碰倒砸碎了一個物件,聽聲音,似乎是某種瓷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