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猛,別麻煩了,我們隻是想借住一夜。”水辰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尤猛說道,“這些年我一直想找水師都找不到,今天終於見到您了。您是我們全寨子的恩人。就因為我們寨子會說漢語的人多,所以公路才修道了離我們這裏很近的地方,大山裏的寶貝能賣出去了,我們寨子的日子越過越好。”說著,尤猛掏出了手機,說道:“咱們十裏八鄉的寨子,能用手機的地方很少,但是在咱們寨子裏,手機信號是通的,這都是托您的福。”
正說著,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三個看上去也都三十多歲的人走了進來。見到了水辰之後,都是深深的躬身行禮,叫道:“水師,真的是您!”
這時,尤猛將三個人都介紹給水辰,其中那個女人是相鄰寨子的女孩,卻也是水辰的學生,現在嫁到了這個寨子,成了尤猛的媳婦。這些人都能說漢語,而當時水辰種下的這些漢語的種子已經開枝散葉,讓這個寨子裏大部分人都能簡單的說一些漢語了。
王建忠一直在旁邊看著,他能感覺到這是一種從心而發的尊敬。這才是老師應該得到的尊敬。他也明白,水辰得到了這樣的尊敬,是因為他在那個年代,就到了這樣的窮鄉僻壤,做著旁人想也不願意去想的事情。
這一夜,水辰顯得很開心。
即使是水靈都很少見到爸爸這麼開心,喝了這麼多酒。這一夜,水辰好像年輕了許多,往昔的回憶也都湧上了心頭。
王建忠他們,也都喝著苗家自釀的美酒,在篝火旁,聽著苗家男女的歌聲,無比愜意。不過這些歌聲並不是青年男女戀愛的歌聲,這些歌聲是送給長輩的,是送給水辰,送給恩師的。
一夜過去。
第二天醒來,天色已經大亮。
水辰沒有多呆,直接告別了這個宅子,一路向山裏走去。
“爸爸,看來你真的在這很有麵子呀!”水靈說道。
水辰笑了笑,道:“那是當然。等你再往裏走,會發現爸爸的麵子更大。說句實話,尤猛的寨子已經變味,不那麼純粹。因為他們已經開始商業化,很大程度上被同化了。真正向裏麵,就是純正的原生態了。”
聽著水辰的話,水靈他們也都是比較期待。畢竟她們都沒來過母親的家鄉,都想看看父親一直魂牽夢縈的苗疆。
至於王建忠,隻覺得這一次有些白來了。他跟來是覺得水辰可能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卻沒想到水辰到了這裏才是如魚得水,根本是暢行無阻的。
不過王建忠卻不知道,之後的幾天,他便成了真正的主角,正應了他的那句話,他就是倒黴的源頭,走到哪裏都少不了麻煩。
第二天,他們再次落腳在了一個寨子。這個寨子中,同樣有水辰的學生。他們同樣受到了最高的禮遇,而這個寨子,也的確顯得更古樸一點。
一夜過去。
當水辰要辭行的時候,這宅子的寨主,直接叫住了水辰,用苗語說了足足半個小時的話。王建忠等人聽不懂其中的意思,隻是可以看出水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離開了這個寨子,路上王建忠向水辰問道:“水師,有什麼事嗎?”經過這兩天,王建忠也開始習慣稱呼水辰為水師。
“納彩家的寨子好像出事了!”水辰說道。
王建忠、水靈和她兩個弟弟都是一怔,異口同聲道:“出事?什麼事?”
水辰道:“具體的原因不知道,不過好像還和我有關。是大祭司要懲罰那個寨子。”
“大祭司又不是法官,又不是警察,懲罰寨子幹什麼?何況您二十年沒回去過了,能有您什麼事,是不是誤會?”王建忠說道。
水辰皺著眉頭道:“不要說大祭司的壞話。在這裏大祭司就是神靈,大祭司伸出手指說你要死,你就必須要死!”沉了一瞬,水辰說道:“剛才那邊寨主說和我有關也不確定。這個寨子的級別比納彩家的寨子要低,一些事情他們也不知道,隻是聽到的一些風聲。不過我隱隱覺得,這一次我們可能不會太順利了!”
王建忠略一沉吟,道:“先不要胡思亂想了,先到那邊的寨子再說。有可能隻是誤傳而已。先不要自己嚇自己。
水辰點了點頭,說道:“是,我們加快一點,中午前就能到了!”
走了兩個多小時,一路風平浪靜。可是正走著。王建忠突然拉住了水辰,說道:“都停下,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