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忠一怔,他沒想到這人竟然是自己的同行。他問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他是做了一個好醫生該作的事情,從一輛大貨車前麵推走了一個小孩,自己被撞了。就在醫大的門前,我已經用最快的時間直接送到你這了,真的沒有耽誤。”老教授已然泣不成聲。
王建忠也覺得鼻子一陣發酸。看著眼前這個已經麵目全非的自己的同學,而從他噙著血的衣服上,還能依稀看著綠色的軍裝。王建忠有些哽咽的說道:“兄弟,對不起,是我無能。”
而後,他轉向他父親,說道:“爸爸,先把他救醒吧。聽聽他有什麼話說,如果有未完的心願,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他。”
王淳點了點頭。此時對這個年輕人也有了一絲好感。隨即他手上銀芒閃動,在這已經破損不堪的身體上,連續的點著。
幾十秒後。一聲咳嗽,伴隨著一大口血噴出。那已經看不出樣子的人,吃力的睜開眼睛,“孩子,那孩子怎麼了?”
老教授湊了過來,含著淚說道:“小孩很好,沒事!”
“那就行!”這軍醫科學生說道,臉上露出了一個痛苦的笑容。
“兄弟,我是王建忠。你應該知道我。恕我無能,我可以告訴你,你已經沒救了。有什麼未完的心願,和我說,我替你完成。”王建忠含著淚水,努力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那軍醫科學生依舊強擠笑容,說道:“沒關係。我是一個醫生,救人是我的本分。死在救人中,不虧!隻不過我以後沒辦法再行醫。健忠……不對,同學都叫你賤種,你以後多救點人,其中有一半算我的!”
王建忠流著眼淚,笑著說道:“沒問題!都算你的都行!”說著,他再也忍不住嗚咽起來。
“我是軍旅孤兒,是部隊把我養大,供我上學,讓我學醫。可是我卻沒機會報效部隊,教授,幫我和首長說一句對不起!不過我沒給軍人丟臉!”這學生又看向教授,說道。
“你沒丟臉!你對得起軍裝,對得起白大褂!”教授顫抖的著說道。
這時,這軍醫科學生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對王建忠說道:“賤種,我聽說過你的事情,你是天才,我是你的學弟,能求你一件事嗎?”
“你說!隻要我能做到!”王建忠說道。
“我生長在北疆的兵營。那裏極冷,極潮。所有的士兵,都有凍瘡,褥瘡,爛起來很嚇人,很痛苦。我一直想研究出來能預防凍瘡和褥瘡的藥,或者是治療的。但是我做不到了。我想請你……”軍醫學生說道。
沒等他說完,王建忠打斷道:“你放心!最多一個月,會有一款以你名字命名的凍瘡、褥瘡特效藥的藥方,擺在軍醫大的皮膚科專家桌子上!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謝謝!謝謝賤種!”軍醫說道。而後他轉向教授,道:“教授,把我的骨灰交給部隊,讓他們把我埋在北疆軍營的軍旗杆下邊。告訴我在北疆的女朋友,對不起!”
“……”
當這個學生閉上眼睛的時候,會所內已經泣不成聲。不知什麼時候,會所中所有人都已經圍在了這裏,看著這個年紀輕輕的生命,就這樣的消失。
所有人,都在深深的鞠躬。這是一種敬意,一種從心底而生的敬意。
王建忠輕輕的將蓋在他身上的布單,蒙上了他的頭。說了一句:“兄弟,好走!”
而後,王建忠瘋了一般的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翻出了所有的藥,一股腦的攤在桌子上,他答應這個兄弟的事情。必須要做到!
會所大廳。除了哭聲,沒有其他的聲音。而在這一群人中,哭的最凶,表情最為呆滯的,並不是那個老教授,而是剛剛才來到這家會所的趙璐璐,她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自己以前所看重的一切,都變得如此不重要。
她是親眼看到,一個生命,就這樣在說完自己最後一段話後,就這樣離去,消亡。
“麻煩你們了,我帶他回醫大!”老教授哽咽的說道,說著就要推這輛擔架車。
“等等!”王淳突然說道,“我不能看著這麼一個年輕的大夫走的這麼難看!”說著,他吩咐著一旁的逸晴和萌萌道:“去,幫這位小兄弟把身體清潔幹淨,將他身上所有的傷口都給我處理好了!他走,也要漂漂亮亮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