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牢門,就像是隔開了前世今生,我站在牢門外,徐琰卿站在牢內。
恍如隔世!
徐琰卿猛地衝了上來,“你還活著?”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還沒死!”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但我已不在意於他眼中是怎樣的狼狽不堪。
他直勾勾的盯著我,神色複雜的道一句,“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秦無衣為我攏好披肩,關慰我,“仔細身子,回去吧!”
“南淮月!”徐琰卿音色微沉,“放過馨兒,是我欠了你,不關她的事。”
看看,這就是我的好相公。
他心裏始終隻有姚馨兒,為了姚馨兒,他親自動手要了我肚子裏孩子的命……
我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樣東西,這是我醒來之後讓人回到公主府取回的。
“當初這封休書是你給我的,我不甘心所以親手撕了!”當初我親手撕了,但之後又悄悄的讓人去找了回來,收在了一個盒子裏。原是想留著他的筆跡做個念想,沒想到還是派上了用場。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手中精心修補之後的休書,“但是現在,它可以生效了!”
頓了頓,我無波無瀾的看了徐琰卿一眼。
我終於在徐琰卿的眼睛裏看到了開裂的縫隙,從內中湧出的莫名,逐漸擴張開來。他的手死死抓著柵欄,手背上青筋凸起。
徐琰卿咬牙切齒,“南淮月,你敢!”
“你自己親口說的,一別兩寬,各自歡喜!”我慢悠悠的將休書折好,收回袖中,“這是你親筆所寫,饒是到了天下人跟前,你也無從抵賴!”
我們的夫妻緣分,就此終結!
“你是不是愛上了他?”徐琰卿指著秦無衣。
秦無衣微微一怔,剛要開口,卻被我製止。
我深吸一口氣,“休書已經在我手裏,徐琰卿,你還有什麼資格質問我?我以後的人生,都跟你沒有半分瓜葛,如此成全你與那賤人,你還不滿意?”
“南淮月,我不準!”徐琰卿低吼,“你是我的妻子!”
我冷笑,“你憑什麼不準?就憑你一個下了大獄的兵部尚書?徐琰卿,你何曾當我是妻子?何況虎毒不食子,你連虎狼都不如!姚馨兒欠我孩子一條命,新仇舊賬,我會一並向她討回!”
“我們走!”我衝秦無衣開口,再也不願多看徐琰卿一眼。
“南淮月,你會後悔的!”徐琰卿衝我吼。
我頓住腳步,身子有些輕顫,不知是因為虛弱還是因為他這一聲吼,但我倔強著沒有回頭。
“徐琰卿,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執意嫁給你!以後,我不會再做後悔的事!”
再也不會,不會傻傻的愛著你!
徐琰卿,你不配!
我去了女監刑室,讓人把姚馨兒提了出來。
這個善於偽裝柔弱的女人,跪在我的跟前麵色慘白如紙,整個人抖如篩糠。
“你的陰謀詭計呢?”我坐在太師椅上,捏著被燒得通紅的烙鐵手柄,腳尖略顯酸澀的挑起姚馨兒的下顎,“姚馨兒,你不是很能演嗎?繼續演!當初在徐琰卿跟前,你的演技很好!”
姚馨兒滿麵驚恐,死死盯著我手中的烙鐵。
“這世上有一種刑罰叫黥麵!”我舉起手中的烙鐵,“姚馨兒,你怕嗎?你最在乎的是不是這張臉?”
“不,南淮月,你不能這麼對我!不可以!”姚馨兒哭著捂著自己的臉。
我推開上前攙扶的秦無衣,虛弱的蹲下身子與姚馨兒保持平視,含著淚笑問一句,“我孩子的鳳血紫河車,好吃嗎?”
嘴角帶著笑,臉上流著淚。
好吃嗎?
那是我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