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師】
那晚杜之做了一個夢:王一白坐在草叢中,畫著花叢中的她,可她沒有笑。
杜之十八歲,沒有嚐到初戀的甜蜜。
杜之總是說忘記了忘記了,可一年後她依然沒有再戀愛。
樸小艾卻說,杜之是在為自己找借口。王一白對她的傷害根本不值一提,隻僅僅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那一曲成名之後,杜之的追求者也不少,但她從來不回應,就有種一看就夠的感覺,搞的追求者深信她被情所傷,也弄的她自己一再懷疑,高一追王一白那年自己是被鬼附身了。
肯定是被鬼附身了,要不為何後來校草送她巧克力都沒收?
在深深的反思中,杜之徹底失眠了。
第二天清晨,杜之頂著熊貓眼跑了最後一圈,樸小艾還沒出現,看來今天她又要曬網了,杜之就自己鑽進了二樓喝豆腐腦。
杜之喜歡教工食堂的豆腐腦、雞蛋餅以及整天都會供應的小饅頭,更喜歡三樓的炸雞腿。
“你真能吃!”
薑亦河,端著盤子筆直的站在桌前。
“薑老師好。”杜之最討厭別人說她能吃,而且這個討厭的人還坐在了她對麵。
薑亦河從宿舍出來就看見了杜之,她穿著藏青色運動服朝食堂走,好像剛跑過步,微喘戴著耳機。
黑眼圈那麼大還早起跑步?
倆饅頭一個雞蛋餅一個茶蛋一碟鹹菜一碗豆腐腦。
她吃的很快,嚼東西時肉肉的唇緊緊的閉著。
塞完最後一口饅頭,杜之抬起頭,嘴慢慢的嚼著,對麵的餐盤隻有粥和包子。
潮濕的短發很黑,臉上一點雜質也沒有,嗬,嘴不小,一個包子四口吃完。
“沒吃飽?還想吃包子?”薑亦河知道杜之在看他。
“吃飽了”
“......”那你看什麼?薑亦河夾著一個包子手肘拄桌子上挑眉看杜之。
杜之指了指包子,“什麼餡的?”
“白菜”
“哦”
“給你一個?”
“我吃飽了,薑老師再見。”
她的餐盤很幹淨,什麼都沒剩。
杜之放完餐盤去買了10個包子,在薑亦河詫異的眼神中,理直氣壯的下樓,誰叫你剛才把包子吃的那麼香的!
早自習,卜政接過杜之的牛奶,好笑的看著她和她的同學一人一個包子走進教室,神同步啊!
“沒吃早飯嗎?”
杜之咬著半個包子,“吃完了啊,我就吃一個,她們剩的。”
“最近還是那麼早起嗎?”
“還行”
“那你這眼睛......”
“新學的煙熏妝,好看不?”
“......蘇啟說那小白臉休學了?”
“我一直以為他出家了呢!”
“小之,等上大學你會發現到處都是小白臉!隨你挑......”
“我喜歡肌肉男好不好......”
“思想要天天向上!”
“你才要好好學習!”
卜政笑了笑點頭,摸狗似的摸杜之的頭。
直到第一節英語課,杜之才發現自己瞎操心,卜政已不再是那個抱著自己大腿不讓她去上學的小弟弟了。
一篇英語閱讀,被他用純正的Cockney Accent讀出來,連矯情的英語老師都點頭稱讚。
哎,英國沒白待!
又圈粉了......
卜政家有一個姑姑,大學畢業後就去了英國,在卜政12歲那年回國待了一個月就把他帶走了,一待兩年。
卜政回國那年,他家就搬到了市內,卜政隻有在放假時候才會回小鎮的爺爺家。杜之總說卜政是負心漢,在她該上小學一年級的那年,卜政抱著她的大腿死活不讓杜之去上學,那時候他們都是窮孩子,不上幼兒園,所以杜之這個姐姐就在學前班陪著他多待了一年,可是小學還沒畢業卜政就忘了當初的依依不舍,無情的出國了,杜之是高中才考進了市內,兩人很少見麵,杜之每次放假看到他就覺得他吃的不是飯,是強大飼料,但兩人從不會生疏尷尬,比和自己的堂姐還要親。
就好比現在,午休時卜政不打球就在教室睡覺,被枕著的那個胳膊總是伸到杜之的身側,杜之有時候就在他手指甲上作畫……
兩人這樣的場景總被同學曖昧的嘲笑,老師誤認為早戀。
周五老班按例在小會議室和六班各科老師開小會,薑亦河和另外一個實習生也參加,做旁聽,聽各科老師告狀也很有意思!
輪到英語老師,她拿出三篇調查報告,總結學生聽力差的各種因素,繼而控訴自己課堂沒有過多時間訓練學生,主任又不給加聽力課,而幾乎所有家長不重視英語聽力口語,導致現在的狀況!最後經魏老師調節,允許晚自習挑時間放映英語老師挑選的英文版電影,而薑亦河搖身一變成了放映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