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臉上的觸感越發真實,迷蒙地睜開眼,一張陌生的男人麵孔赫然出現在了易溫佟麵前。
黑色的瞳孔,黑色的短發,眉目俊朗,嘴角頑劣地向上勾起,耳垂上的紅色桂花結隨風搖曳。
“早上好呀~”
易溫佟愣住了,眨了眨眼,看著麵前的陌生人。
男人繼續蹂躪著易溫佟的臉,見他呆在那兒沒有反應,越加放肆,等到玩夠了,才翻身下了床。
陽關從窗外漫了進來,男人白袍上的金邊閃爍。
易溫佟徹底清醒了,撐起身,警惕地打量著來人:“你是誰?”
“傅清玨,”男人眉眼彎彎,也不等易溫佟反應,又道:“原老頭在家吧?”
傅清玨邊問邊推開門,完全沒有讓易溫佟回答的意思。
“原老頭!出來喝酒了!”
傅清玨順勢來到桌邊坐下,擺弄著桌上的花盆。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是一個頭頂墨綠色布帽的老人,捋著長到腰的胡子。
“說吧,這次又有什麼麻煩了?”老人對此似乎早已習慣,進了門,也不看來人,輕輕一點木桌,帶著土腥氣的酒罐子便騰空而出,兩個陶瓷淺碗掉落在桌上打轉。
清澈的酒液倒入瓷碗中,霎那屋中滿是酒香,酒液觸碰碗壁,發出細微聲響。
酒液剛入口是冰涼的,下了肚卻升起了融融暖意,回味中帶著甘甜與植物特有的清香。傅清玨咂咂嘴暗道了一聲好酒。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順道來看看這小子。”
“哪個小子?”易溫佟換了身衣服從房間走出,疑惑道。
此時傅清玨才得以好好觀察眼前的少年:四肢修長,麵容清秀,卻偏偏透露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場。
等到少年走到桌旁,坐定,傅清玨才將視線轉移到了少年放在桌上的物件上,是百日蒙學院的入學手冊。
傅清玨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禁打趣道:“怎麼,混得太差了?不想當人了?”
易溫佟心下一驚,臉上閃過一瞬的驚訝,轉眼卻又恢複成了先前的清冷表情。那一瞬極快,卻被傅清玨敏銳地捕捉到了。
看這傅清玨與原伯的關係,交情應該頗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並不奇怪,易溫佟冷哼一聲:“我的身份不用你來提醒。”
傅清玨盯著易溫佟,眯了眯眼,卻是笑了一聲,轉頭看著手中盛著酒液的白瓷碗,仿佛對易溫佟的反應意料之中。
“對了,你叫什麼?”
“易溫佟,我取得,如何?”
原錚挺了挺胸,莫名的驕傲起來。
傅清玨瞧著原錚嘴邊一翹一翹的胡子,覺得好笑,不禁嘲諷:“嗯,是挺好,和本人的性格截然相反,您可真是太會了。”
易溫佟:“...”
易溫佟對傅清玨惡趣味的玩笑頗感無奈,推門走向院子。
院子很大,正中間有棵焚晶樹,此時正值花期,大簇大簇的緋色花團開得正盛。若是陽光正好,可以看到花團中間有金色的什麼東西在閃爍,那是焚晶樹的果實。自易溫佟年幼的時候,這棵樹就立在這裏了。
微風拂過,樹上的晶體叮當作響,竟好像有些靜心養神的功效。易溫佟常常在樹下練習原錚所教的那些個術法。
這些年來原錚擔心他被其他草精發現身份,惹出麻煩,教他人類術法與如何從草精的地界中獲取人類可用靈力的同時,也教會了他怎樣掩蓋人類術法的痕跡,使其盡可能的與草精的術法相像。
至於為什麼寧願選擇費盡心思在妖獸大陸中隱藏真實身份生活,也不把自己送回人類大陸,可能是原錚擔心自己的身份不簡單,回去會有麻煩吧,易溫佟這樣想著。
當初自己是怎樣來到這片大陸的呢?易溫佟不記得,他隻記得模糊之間有雙手抓住了他,包括虎口上的那顆朱砂痣。他記得很清楚,將來要是碰巧遇上了,定是要報恩的。
不過天下哪兒有這麼巧的事兒,說不定對方早就把自己忘了呢?想到這兒,易溫佟自嘲地笑了笑。
“叮。”
一顆果實墜地,將易溫佟拉回現實,彎腰將其撿起,晶果小巧,仿佛用指尖輕輕一壓便會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