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呂哲不為美色所動,閱讀公文幾車幾車,說實話那也不是在罵人,隻是項伯態度表現得軟化,意思是不想在某些方麵過多的糾結,表現出服軟了。
也幸好呂哲嘴巴裏有栗子堵著,不然聽完就開口破罵,這要傳出去絕對是天下恥笑。
“伯這一次前來,首先是表達我王恭賀呂侯連戰連勝,位列諸侯。其次,我王還托外臣向呂侯致以真誠的問安。最後……”項伯看見呂哲惡狠狠地盯著自己不由停了下來,他很清楚自己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呂哲怎麼是那種眼神?
蒯通順著項伯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也是呂哲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他緩緩站起來挪過,壓低聲音:“主上,可是有什麼問題?”
“鴛鴦啊,他說我和眾多雄壯的壯士是鴛鴦!”呂哲最近已經有聽到關於自己不好的謠言,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近期表現出對女人有興趣其實也和那個謠言有關,想要用最實際的行動證明自己的正常。
“嗯?鴛鴦好啊,一個外臣能這麼形容,那是在讚美主上與麾下和諧相愛。”蒯通覺得沒什麼不對啊,呂哲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什麼?!”呂哲見蒯通說得認真也意識到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他決定事後再好好問問,現在就且再聽聽項伯到底要說什麼。
項伯真的確定自己沒說錯話,他看著那兩個君臣壓低聲音嘀嘀咕咕,心裏卻是在震驚呂哲對那個齊國人的信任,竟是可以不經請示就那麼靠過去,而似乎殿中的文武就沒一個感覺不對的。
“蒯通?看起來像是呂氏哲重要的謀臣之一,該好好的查查這人都做過一些什麼事。”項伯瞬間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另一邊已經緩過神來的景駒卻是在鄙夷,任何一個正規點的國家,不管是信任還是什麼,誰會當著外國使節在的時候嘀嘀咕咕?他直接就在心裏下定義:“鄉野賤民就是鄉野賤民,丟人都丟到大楚去了,應該把這件事情傳到列國,讓呂賊成為各國的笑柄。”
話說回來,失禮是失禮了一些,可是呂哲怎麼說都手握五郡又能拉出數十萬的軍隊,現在哪個誰會在沒仇的情況下去笑話呂哲?景駒純粹是在為剛剛自己被嚇覺得丟人,在精神上找回自信。
蒯通走回自己的作為,屈膝跪坐而下之後看著項伯:“我主有一問,請楚使相告。”
心裏在思考的項伯收穩心神,行禮道:“請說。”
“項公撤退的時候從廬江郡擄走大量青壯,那些青壯什麼時候放回來?”呂哲的聲線平穩,沒有刻意的表現出傲慢。
項伯這下是真的愣了一下,他反應過來之後啞然失笑:“呂侯,我家兄長撤軍之前廬江還是桓楚所有,並不歸於呂侯啊。”
桓楚今天沒來,要是在的話估計要當場跳出來把一臉失笑的項伯掐死。
呂哲態度表達完,身為君主要盡量少說話,保持威嚴隻是一方麵,更多的是由臣下表態更有添加籌碼的餘地,因此這時就該輪到別人出場了。
燕彼是掃了掃袖子才開口:“桓楚為我主的部下,廬江亦是我主所有。”
“呂侯若是想要回廬江青壯自然是可以的。”項伯笑得很爽朗,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會章郡本來有民接近九十萬,呂侯走了一圈會章剩下不到三十萬,不若互換?”
不軟不硬,你要回廬江的人,怎麼也該拿出點東西,那正好將從會章郡帶走的人拿出來,咱們也不說別的,互換這個條件是再公平不過了。
呂哲沒想與楚國談什麼公平,他拿眼看一下燕彼。
“也可以。”燕彼看似很好說話,他做出一個掐著指頭計算的動作,嘴巴念念叨叨不知道在嘀咕什麼的嘀咕一陣,然後說:“會章郡移民約有小二十萬,可是沒死多少人。項公在廬江郡打打殺殺,先後沒了將近三十萬人,被擄入楚國的也有將近二十萬青壯,考慮到我家主上的仁德,楚國……”
這一說,燕彼足足念叨了有一刻鍾,從人口到財帛,又從財帛到糧食。
“……我們似乎還應該多給楚國不少財帛和糧食。敢問楚使,”燕彼笑吟吟地盯著項伯:“你們要嗎?”
“……”項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與列國的談判也不是沒有談過,可是第一次見到像呂哲這一方勢力的這種行徑。
啞了,是真的啞了,楚國要嗎?楚國敢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