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迅速衝上去拔掉金簪,封住了幾處大穴。“快去請大夫!”他頭也不回地命令道。
歸雲注意到他封穴的手法,平靜的麵色下暗流湧動。見任葉看來,才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唐婉兒見勢不對竟還要繼續,逐流一腳踢開她的手腕,幾個衙役速速將人拿下。
大夫很快就來,檢查了一下。金簪距離心口隻差一寸,再深一點恐怕就真的沒救了。不過,大夫也說了,楊立修現在和死人沒什麼區別,那一刺傷了筋脈。
他已經傻了。
現在的人證就隻剩一個唐婉兒了。
歸雲冷冷地看著她,陳述道:“楊夫人做事前,要多為自己的兒子考慮考慮。”
“你們要做什麼!”唐婉兒猛地抬頭,拚命掙紮,“有什麼事衝我來,別動我兒子!”
歸雲拂袖坐下,將茶碗端起淺啜一口。
她聲嘶力竭地吼了一陣,見歸雲始終無動於衷,才垂下肩膀開口:“有人叫我殺了他,他說隻要殺了他,我兒子就可以繼承家產。我想,反正他對我們母子也不好,就答應了。”
“什麼時候?”
“就今晚。”
“在府牢裏?”歸雲皺眉。
“對,是一個官差。”
衙門裏有內奸!逐流驚訝之餘又覺得理所當然。
“那人的身份你可知道?”逐流見歸雲不開口,就替他問了。
“仁春堂。”
又是這個藥鋪,逐流發覺到歸雲周身的氣息又變得冰冷。
“對”,唐婉兒慢慢回憶著,“我前幾日身子不爽,去仁春堂抓藥。藥鋪裏有個穿白衣服的人告訴我中毒了,他讓我找………”她看向逐流,“他們師徒二人,說他們能解毒。
後來我請了他們,果然我身子舒適了很多。再後來,那人又告訴我蠱蟲的事,我被他說的一時鬼迷心竅,就…就抓了紅柳殺了人。”
“就這些?”歸雲冷淡的聲音裏夾雜幾分不耐煩,“任雨,去楊府拿人。”
“不要!還有…殺蘭悅的是他…”唐婉兒顫抖地指著楊立修,“我親眼看到的。”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真的!”她哀哀地看著歸雲。
屋內一室沉寂。
原以為抓到人就能破案,卻不想這謎團越來越多。
那人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和師傅能解毒的,他們好像不出名吧?逐流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別想了。”淡淡的聲音想起,“水聲太響了。”
什麼?!逐流有些不明白。
看他迷迷瞪瞪的樣子,歸雲捏捏眉心,“把人帶下去吧。”
“回府。”
夜色漸深,晚風吹動著樹葉。月光勾勒出任府的輪廓。零零碎碎的曲聲隔著遠遠的金水河蔓延過來。
逐流想起今天這樁案子,人有欲望而不懂得克製,甚至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造下了殺孽。
他有些心涼,抬頭看前邊騎著馬緩緩行著的歸雲,眼神有些複雜。
他日日與這些案子打交道,也難免麻木心寒了吧。
“咕嚕~咕嚕~”就在逐流感慨人生的時候,肚子很不合時宜的響起。他這才想起自己從起來到現在竟一口飯也沒吃!!!
蒼天啊,你是要餓死小爺我嘛!
“大人~,我餓!”逐流催動馬兒追了上去,“大人,我們去吃牛肉湯吧,可香了。”
歸雲撇頭,見逐流眼睛晶亮。
扯了扯韁繩,調轉馬頭朝東去。
“大人!”逐流喚他。
“跟上。”他眼裏含著一絲笑意,牛肉湯應該很好喝。
“好嘞!”清脆的聲音再夜風裏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