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絨端著薑茶,風馳電掣地回到了自己工位上。
“祁小絨,快點快點,要開會了!”
鄰座的自來熟同事趕忙招呼她,順帶給她取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外號。
“來了。”
淺抿了一口滾燙的薑茶,祁絨屁股都還沒坐熱呢,就鬱悶地帶上紙筆去了會議室。
沒過多久,會議室的大門被人從外打開,進來了一個讓祁絨意想不到的人。
竟然是方才在自動販賣機旁遇到的奇怪的男人,兩人還十分尷尬地躲在了同一個角落、被迫聽了一場並不光彩的牆角。
陳弗跟在男人身後,亦步亦趨。
“季總好!”
無一例外,祁絨身邊的人都熱情地向他打招呼。
她慢了一拍,但混雜在人群裏也沒有那麼突兀。
此時祁絨才意識到,她躲起來是為了不讓領導發現自己撞破了糗事、以及不想和傑西卡扯上關係,而季宣深是因為糾纏的雙方,一個是他的得力下屬,一個是抱有不軌意圖的女實習生。
會議中,盡管祁絨身處不起眼的角落,但她還是感覺有一道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身上。
這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會議結束後,陳弗把她叫到了一邊,說是讓她專心把手裏的材料先整理好,接下來的事項就不用她操心了,作為尚未轉正的實習生,還是多跟著團隊學習為好。
祁絨不死心,追問了幾句,但來來去去得到的答複就隻有“這是公司思慮在三的決定”、“公司也有公司的難處”,以及“你先完成手上風工作,其他的往後再說”。
這是要把她踢出核心圈了。
回到工位上,她望著桌麵上唯一一份緊急文件——“絨花”處理器的推廣腳本,心裏止不住地歎息。
眼前的工作她早就完成了八成,最遲明天就能提交上去,到時候這份文案就會變成敲門磚,成為她繼續前行的階梯。
但現在一切似乎都胎死腹中了。
祁絨十分懊惱,她想不通為什麼堂堂一個公司總裁會如此小心眼,僅僅是因為她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嗎?還是覺得出醜的一幕被她看到了?
心裏憋著一口氣,直到下班都久久未散去。
“祁小絨,吃飯嗎?”
鄰桌問她。
“不了,我約了朋友。”
好不容易壓下心裏的氣,祁絨無精打采地回答。
鄰桌也不介意,說完“下次一定”,打卡下班的速度跟安了個火箭推進器一樣。
心裏有氣,那就更不能浪費時間加班了,祁絨決心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地下停車場,鄭曉琪來接她下班。
“晚上好,小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嗎?”
“別提了,先去餐廳,其他的一會兒再說。”
祁絨隻覺得頭大,鄭曉琪倒是心情不錯,聞言也不再觸及她的黴頭,開車前往訂好的餐廳。
到的時候街上的霓虹燈才剛剛亮起來,泰國菜餐廳門前排了長龍,祁絨她們還是仗著會員提前預定,才能吃上口熱乎的。
到了定好的包房裏,宋慕青正窩在藤椅上打盹。
她前段時間累死累活,終於敲定了論文,還沒等喘口氣,就要投身到補直播時長的大業裏,雖然最近人氣增長、數據也創新高,但她總感覺自己要被掏空了。
等到處理完手上的一大堆事,她終於空閑了下來,嗚嗚投入到祁絨的懷裏求安慰。
然而已經淪為打工人的祁絨,時間上也不像往常那麼充裕了,一直到現在才約到一起吃飯。
菜品都是提前點好的,充分照顧到了幾人的喜好。
叫人上菜的空擋,宋慕青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殊殊,你來了。”
睡眼惺忪的宋慕青慢騰騰地從藤椅上直起身子,結果一歪,又趴到了桌墊上。
她像一團軟糯的果凍,被炎熱的天氣曬化,變為了一灘,黏糊糊的癱在桌子上。
渾身寫滿了“感覺身體被掏空”。
祁絨脫了鞋子、在她對麵落座,鄭曉琪就坐在她身邊。
“誒嘿?這位美女是哪位啊?”
房間裏多出了一個大活人,宋慕青很難不把視線放到鄭曉琪身上,更別說鄭曉琪今時不同往日,給人的印象都是溫柔知性的大姐姐。
“宋小姐,久仰大名,我是小小姐的貼身助理。”
笑得人畜無害的小姐姐溫柔大方地朝她伸出了手,宋慕青反射性地就握了回去。
“你好你好,我叫宋慕青,也可以叫我魚魚……”
握完她才一個激靈從座位上坐了起來:“什麼?貼身助理?”
“我跟你說過的,前幾年,”祁絨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副新竹筷,“後來她就出國了,最近才剛回來。”
宋慕青遲鈍的大腦開始運作,很快就翻到了兩年前的記憶。
當時祁絨問她“喜歡的人和親近的朋友,如何在其中取舍”。
那個“親近的朋友”,指的就是鄭曉琪,不過那時的宋慕青年少氣盛,給的建議也半天沒給到點上去,最後鄭曉琪被送走了,她還懊惱了好久說祁絨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