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1 / 2)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發出刺眼的白光,豪華單人公寓的臥室裏,昂貴的黑色的液晶電視被碰倒在地,家具橫七豎八,就連床單也遭了秧,疑似被剪刀絞成了碎布。

床頭燈被砸了個粉碎,滿地都是玻璃碎渣。

浴室的燈亮著,隱約還有嘩啦的水聲。

裝修大氣的浴室裏,水龍頭奔流不息,卻空無一人。

突然,一個消瘦的身影從浴缸裏破水而出。

那是一個染著藍色頭發的年輕女人,蓬頭垢麵,沁水後的發絲一綹一綹黏在她光裸的背上,深褐色的大眼睛水潤極了,發白的唇瓣顫抖著,麵色慘白宛若水鬼。

浴缸裏的水呈現出不正常的淡紅色,細看會發現,她的手腕上蜿蜒著鮮血,擱台上還有一把染血的水果刀。

祁絨在頭昏腦漲中睜開雙眼,一間貼滿冷白瓷磚的浴室映入眼簾。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發生了什麼,頭皮深處傳來過電的感覺。

她的大腦受到了一場衝擊。

瞬息過後,她接收了這段突如其來的記憶。

這具身體的主人和她同名同姓,也叫祁絨,是一個重度的抑鬱症患者,不久前在公寓裏割腕自殺。

祁絨來自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的她得了癌症,不同尋常的是她選擇了在國外安樂死,沒想到再次睜開眼竟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重生到了同名同姓的祁絨身上。

而且潛意識告訴她,她就是“祁絨”。

前世的祁絨曾經是運動員,發育後被迫退役,不過後來她考上了名牌大學,又做了七年的翻譯,直到查出胃癌晚期,在病床上離世。

因為化療毫無起色,胃癌讓她連進食都變得十分痛苦,祁絨沒堅持多久,簽署安樂死的協議後甚至解脫般舒了一大口氣。

她是個孤兒,所有的積蓄都用作治療,她死了,世界上都不會有她活過的痕跡。

但人的本質或許都是貪得無厭的,渾渾噩噩地等死過程中,她躺在潔白無塵的病床上,陌生的醫生把針管紮進血管裏,她突然又後悔了。

明明她才二十九歲,還沒有活夠。

幸好,上天給了她一次機會。

“嗡——”

一聲震動打亂了祁絨的思緒。

地上有一個防水袋,手機在裏麵震動。

但祁絨無暇兼顧。

“嘩啦。”

拖著疲軟的身體從浴缸裏爬出來,祁絨感覺自己就像誌怪裏的水鬼,渾身被泡得發白,手腕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劃痕很長,上麵還在不停地滲血,把她的半邊胳膊都染紅了。

顧不上接電話,祁絨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臥室裏一片狼藉,這幅景象看得祁絨懵了片刻,才根據記憶找到家用醫療箱、

消毒、止血、包紮。

身上的白裙被血水染紅,祁絨隨手撿起一塊幹淨的床單,清理水漬。

因為失血過多,她身體疲軟,隻來得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就裹著布條一樣的床單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睡醒已經是隔天中午,祁絨頭昏腦漲地從床上爬起來,控製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她感冒了。

房間裏還維係著昨夜的慘樣,祁絨雖然難受,但還是去浴室衝洗幹淨血跡,打電話找人來清理家裏的狼藉。

漆黑的屏幕亮起,上麵有十來個未接來電。

一個來自“謝徵哥哥”,剩下九個都來自“魚魚”。

來電界麵退出的刹那,映入眼簾的是一份遺書。

祁絨看了兩眼,點擊刪除。

原主是富二代,年紀輕輕就擁有不菲的房產,現下的所在地就是其一,是她外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大平層的江景房,雖然不常住,但家政阿姨也會按時打掃。

祁絨給相熟的阿姨打了個電話,要她得空了馬上過來。

剛掛點電話,又一通來電打了過來。

上麵是熟悉的名字——魚魚。

祁絨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才按下接聽鍵。

“喂……”

“殊殊!”電話那頭傳來激動的女聲,“你終於接電話了!昨天晚上怎麼回事?說好的直播澄清你怎麼不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偏偏你的電話還打不通!算了,你先不要登錄微博,我們下次再把場子找回來!”

“昨天感冒了,所以睡得早。”就算清了桑,祁絨的聲音依舊帶著沙啞。

魚魚對她的聲音很一向敏感,察覺到她聲音裏的嘶啞和疲倦,急得大叫了起來:“你是不是感冒了啊?一定是最近糟心事太多,你要注意休息,先把身體養好!”

魚魚生怕她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