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陽春三月。
今日是蘇曉曉和謝堯大喜的日子。
白日裏陽光明媚,到了黃昏時分,天上卻是濃雲密布,冷得像是淬了冰,沒過一會兒,竟然在三月間下起了鵝毛大雪。
喜娘見這天象,頗覺不妙,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可見著謝堯那陰沉的仿佛要吃人的臉,她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不知怎的,最期盼的這一天到來了,他心裏反倒空落落的,好像冥冥中有什麼東西,是他就算拚盡全力,也抓不住的。
煙蘿在暗處注視著這一切,眼神怨毒,見天象不好,愉快地哼起了曲兒。看啊,就連老天爺也站在我這邊呢。
酒過三巡,謝堯突然感覺渾身發冷,辭了賓客,踉蹌著朝著喜房跑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推門一看,蘇曉曉不是坐著的,而是側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有那麼一瞬間,他渾身的血液仿佛被人抽幹,腦子一片空白。他真的是不祥之人麼?克死了家人,還克死了曉曉。
房門到床邊的距離,他一步步走著,像一生那麼漫長。
直到觸碰到她冰涼的肌膚,和已經暫停的鼻息,他才意識到,他真的失去她了。
從這日起,碧溪鎮開始流傳一個淒美動人的故事。
曾經把持朝堂的九千歲,因痛失所愛,海內外遍尋得夜明珠一顆,使其亡妻屍身不朽,夜夜與屍體為伴,狀若癡人,行跡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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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與血為人體不可須臾脫離的最寶貴的基本物質,它不僅是四肢百骸,髒腑經絡的能源和動力,也是營衛津液精神情誌的氣化源泉和物質基礎。”1
講台上的老教授正在講授基本的中醫理論,聲音不鹹不淡,現下又是七月蟬鳴燥熱天氣,不能不惹人疲乏。
“蘇曉曉,外麵有兩個人找你。”現在流行穿漢服出門,給蘇曉曉傳話的男生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隻是這一大一小兩個,顏值高的有些離譜。
蘇曉曉應了一聲,趁老教授沒注意,偷溜了出去。
這兩人,蘇曉曉並不認得,但卻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因著他們堅稱認得自己,小家夥還一直不依不撓地喊自己娘親,蘇曉曉雖覺荒謬,也想大家一起坐下來說個清楚,便帶他們出校門,找了家咖啡館。
“娘親,原來這是你生活的地方啊,怎麼感覺跟我們那很不一樣。”
謝昭軟軟糯糯的嗓音,乖的蘇曉曉都想rua一rua,隻是她可不想喜當媽,隻好一遍遍糾正他,“我說了,小朋友,我不是你麻麻,不要亂喊喲。”
“我不管,你就是我娘親。嗚嗚。”小家夥可憐地快要哭出來了。
蘇曉曉無奈。
三人坐下來之後,蘇曉曉點了兩杯咖啡,謝昭沒有,小朋友喝咖啡不大好,但他還是好奇地想嚐嚐,謝堯便讓他抿一小口,他頓時就被苦的呲牙咧嘴的,倒把蘇曉曉給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