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亞文化研究係列總序
對一個學者,文人墨客來說,最欣慰的是莫過於寫書、出書。而自己的許多舊著新作結成新集子且以係列的形式出版,則更是大快人心之事矣。
這套《金文學東亞文化研究係列》的編輯出版,是由貴州人民出版社樊慶標先生極力籌劃、安排下得以實現的。
如果說我在中日韓東亞圈能夠有所成功,應該感謝這個全球化時代,感謝中國改革開放的英明及東亞三國的文化氛圍的共性。而首先應該感謝的是東亞三國學界、出版言論界許多慧眼識人的“伯樂”們。
我自稱是一個快樂的越境知識人,可以說“越境”是我永遠的課題與宿命。據已故母親講,在我母親懷我之前做了個胎夢,說我將來肯定在國際上有所成就,或若在國內可做一個部級官僚。當然後者與我無緣,前者正圓了老母的胎夢。
我慶幸自己已成為一個快樂的跨境者、文化探險家。我像多產的母雞一樣大量產出比較文化的雞蛋,雖然不能保證一個個都好看,但自負味道都是保鮮的。
當慶標先生多次提議出版這套係列時,我說自己的這些著作隻不過是“在荊州和氏所掏到的質樸的璞玉而已,無光無彩”。但他說“和氏璞玉隻有廣大讀者來讀她,將她磨煉得光彩奪目”。
畏友真摯的讚辭,使我下定決心同意出本套係列,使其在廣大讀者中間得以完美光大。
作為一個東亞比較文化學者、文明批評家,我一直主張20世紀的世界是意識形態支配人類的社會,而21世紀是文化的時代。文化代替意識形態成為全人類共存或衝突的首要因素。
對21世紀的我們來說,“超級帝國”美國所提倡的“普世價值”加“強大主義”並不重要,而真正重要的是理解他者的價值觀、文化,並與其共存共生。恰恰又是由於他者的存在,我們才能夠反照自己的麵目,認識自己是誰。自古以來,中日韓三國人因其而地緣、曆史的原因形成了相互交融而又相互異質、獨特的文化、思維方式及行為原理。
生活於21世紀的東亞人不僅應對東西方文化有較多的理解,而且對有關東亞傳統文化特點的中國人、日本人、韓國人來說,相互認識他者的文化及其異同性,更有著重大的意味。
因為我們了解自己的東亞文化和三國各自的文化是直接關係到我們自己主體性(identity)的認同問題。
認識他者與認識自身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有機聯合體,通過他者與自己文化的鏡像來認識他者,觀照自己,反思自身。比較文化是完成和履行這種自、他認識的獨一無二的捷徑。
作為學者和作家,我長期從事東亞三國文化研究,並自負彌補了這個比較領域的空白。以解釋人類學的觀點來看自己的比較文化研究,可以說,我是在試圖以比較方法來闡述三國人的表層文化事項,並以此來探明其文化的深層結構、內涵,而且我采取了以我自己體驗為基點的文化解讀、解釋方法。
比較文化不是自然科學那樣嚴謹的公式,它是一種對各自文化的表層,通過所浮出的表麵物象來捕捉其內層結構與象征體係的學問。因此它不需要定死的公式框框,也不需要高明的大真理,而需要的是“深入淺出”的對比解釋方法。
在此方麵我非常推崇偉大的文化人類學家列夫·斯特勞思(Levi·Strauss)、中國大文豪林語堂及東西方哲人中的帕斯卡爾和孔子。他們都是以柔和的隨筆形式寫出人類精神史上光彩奪目的名作。
我的研究係列大多是學術隨筆,我刻意用這種散文的體裁來寫的,用心在於能夠“深入淺出”,達到一種雅俗共賞的境界。
我這個被稱為“比較文化母雞”所下的雞蛋,是否具備了這種境界的味道呢?我很難斷定,隻好由廣大品嚐人來判斷了。
倘若味道不佳,不吃就罷了,千萬不要想殺這隻雞,拜托!
多謝諸位品嚐和大力捧場!
2010年10月10日
金文學於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