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午後的天突然烏雲密布,遮天蔽日,不一會蓄勢已久的大雨便如期而至,落地嘩嘩,帶來了久違的清涼之意。直到傍晚方雲收雨歇,天光大亮。

雨後,禹州城外的無極山上,煙霧繚繞,猶如仙境。山下一條幽靜小路蜿蜒而上,通往叢山深處。

沿著山路行走不過半個時辰,眼前便出現一座竹屋,竹屋看起來簡樸雅致,幹淨整潔,竹屋四周還用竹子圍了一圈院牆,院中北邊還有一顆桂花樹,樹下放置了一套石桌石椅。

雨後微風習習,竹屋中,一女子正臨窗而立。女子麵容清秀婉約,五官精致,體態婀娜,年紀看著不過十六七歲,周身氣質卓然。此刻輕執蒲扇,眼神迷蒙望向窗外,不知在出神想些什麼。

女子正是已在無極山上住了整整一個月的顧淩容,確切來講,是三天前換了芯子的顧淩容。醒來三天了,淩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穿越了,穿越到這個小竹屋裏來了。哎,輕歎一聲,淩容想著便是一陣頭疼。

顧淩容原是現代一個九零後普通人,從小在農村長大,在鄉下脫穎而出,考上了大學,畢業後到了一線城市發展,也順利在一家企業上班,一個人在異地他鄉漂泊著。

現代的顧淩容是個現實而理智的人,做事求萬全,內心缺乏安全感。從十八歲起,顧淩容就有了一個願望——希望能遇到一個有責任,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一起組建家庭,然後一起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寧靜而溫馨地幸福生活著。她很喜歡孩子。奔著這個目標,顧淩容一直都想盡快成個家。

可惜直到三十二歲,這個由願望變執念,卻都沒有實現,她還是孑然一身。

多年的異地漂泊,越發孤獨,越來越累。求而不得,理智而固執,除了工作,越來越找不到人生的意義在哪裏,夜深人靜時,更是越發羨慕別人......然而現在,這些卻都已是前塵往事了。

三天前一覺醒來,顧淩容就換了個地,也換了個身體,還順帶了一個大驚喜。想到這,一聲歎息,站久了腰腿泛酸,便在窗前走動起來,畢竟肚子裏還裝了個——,是的,這個身體已經懷胎三月了,真是個大驚喜啊。上輩子求而不得,這輩子倒好,也不用說什麼準備,直接就揣在肚子裏了。真是不知道是該驚喜多還是驚嚇多了。

扶著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淩容抬手扶額,閉上雙眼,想要再好好理理原身的故事。

話說原身也叫顧淩容,是禹州城外一偏遠山村裏,一位老秀才的獨女。顧秀才是個老秀才了,考了十幾年科舉,屢試不中後終於死心,不再執迷於科舉之路,轉而回歸故裏,開了一間私塾,教授啟蒙村裏的孩子。

母親王氏也是村裏一孤女,與顧秀才青梅竹馬。夫婦倆成親後也隻得了原身這一個女兒。夫婦二人因此將這唯一的女兒視為掌上明珠,細心教養。鄉裏生活雖不算大富大貴,但一家三口也比一般鄉裏人家過得好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