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影說:我的執念太深,如果我活著,卻不能夠擁抱你,我會瘋的。
每個人都有執念,行雲影的執念就是陸長洲。
行雲影太執著,執著就變成了執念。而執念,傷人又傷己。
行雲影不在乎傷了自己,卻在乎,傷了他,傷了別人,所以當她懂得這個道理的時候,她做出了誰都沒有想到她會做的決定——放手,放他自由。
可也正如她所說,如果她活著,卻不能夠擁抱陸長洲,她會發瘋的。累極了的行雲影,在那個雲霞滿天的傍晚,於她的公寓中,安靜地躺在一池血水裏,麵容無比祥和,她以為她終於結束了這愛而不得的執念……
陸長洲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卻丟掉了她,才發現生活怎麼反而變得無比乏味,就好像丟失了什麼無比重要的東西……行雲影,他後悔了。
……
行雲影正站在廚房裏,給那個人做最後一頓晚餐,雖然……她做的飯菜,那個人從來沒有吃過一口。
行雲影攪動著砂鍋裏的熱粥,嘴角自嘲的一笑……這粥足足熬了五六個小時,才熬出了稠而不膩的口感,可就算是這樣用心的烹製,又怎麼樣?
那個人從來不會吃一口她做的飯菜,她曾經親眼看到那個人晚上餓了,隨意用了一桶方便麵對付了過去……他是寧願吃泡麵,也絕不吃一口她做的飯菜的。
燈光下,行雲影的臉色有些煞白,看了看時間,23點58分……再過兩分鍾,那人就該回來了。
24:00整,別墅的大門傳來開門聲,行雲影又看了一眼手表……果真是24點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她眼底流露出濃濃的自嘲。
她逼迫那個人每天都要回家,不得隔夜,那人就選在每天的24:00,踩著點踏進這個家的門。
“回來了就吃飯吧,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還有烏雞香菇粥。”行雲影說著轉身往餐桌走去。
耳邊突然一股濕熱,脖子上被人吹了一口熱氣:“陸太太,24點剛剛好,”陸長洲磁性低沉的聲音,埋在她耳邊,低嘲道:
“我可是完全履行了那份契約,十分真誠地完成陸太太的每一個要求,惟陸太太的命是從,嗬……”
如同寒冰利刺!
猝不及防,刺得行雲影心髒抽疼。
行雲影緊了緊拳頭,眼底一縷痛楚,一絲哀色。
七年了,她以為她早該習慣了,到頭來……行雲影眼底的自嘲越來越深濃。
忍著心口的刺痛:“喝點粥吧,滿身的酒氣,今天應酬喝了不少吧,喝點粥潤潤胃。”她邊說邊給陸長洲盛了一碗烏雞粥。
陸長洲玩世不恭地走到了餐桌前,修長的手指“叩叩”的敲了兩下,那模樣有點痞氣,隨即居然拿起了一旁的湯匙,行雲影眼睛一亮,一絲驚喜閃過……她做的東西,他是從來都不吃的。
陸長洲清楚的捕捉到行雲影眼底的欣喜,幽冷的眸子裏諷刺一閃即逝,“啪嗒”一聲,他手中的湯匙利落地扔進了小碗中,戲謔地望向行雲影:
“陸太太,你不惡心嗎?每一日每一日的上演恩愛的戲碼,”他視線掃過麵前的一桌飯菜,又重新落在了行雲影微微發白的臉上,犀利的話語,拆穿行雲影編製的最後一點夢:
“七年來,我有吃過一口你做的飯菜嗎?”陸長洲倏然轉身:“可笑!”
行雲影立在燈光下,燈光將她的臉,映射得更加蒼白。
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行雲影說:“別忘了,那份契約……你要對我的要求,言聽計從。”她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陸長洲,極盡所能地咧開最燦爛絢爛的笑容,她眸子裏閃爍的光彩越來越澈亮:“陸長洲,我要你抱我!”
腰間突然的一緊,來不及驚呼,天旋地轉,她已然被人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朝著二樓的臥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