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蘇才進了父母臥室，蔣厲煊就讓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轉過身，蔣厲煊揚起的手停在空中，最終握緊了拳頭垂下。
“跪下！”
蔣厲煊厲聲下令。
合蘇心下一驚。
還是第一次見爹地發這麼大的火。
合蘇乖乖跪下。
“我問過傅璟年，韓五在你屋裏，是不是？”蔣厲煊看向她，目赤欲裂。
為了清媛，哪怕犯錯的是自己女兒也不能原諒。
合蘇含著淚點點頭。
“爹地，媽咪怎麼樣了？”合蘇小聲開口。
“你要不是我生的，我今天非……”
蔣厲煊指著合蘇，聲音都在發抖。
合蘇忍不住落淚。
“韓五的身份我已經查清楚了，他不是什麼黑市販賣的試驗品，他根本就是黑市的幕後首腦，為了讓實驗成功，他在自己身上下藥，後來黑市出現暴亂，他從黑市走散。至於田夢欣，她也是黑市安排在儲備局的細作。
田夢欣知道隻有在畫心閣，韓五才是最安全的，至於韓五說的那些事，壓根不是他自己的記憶，那都是別人的記憶輸入了他腦子裏。合蘇，傅璟年為了查到這個消息，差點被炸彈炸死！你……”
蔣厲煊此刻不想看見合蘇。
不是因為她，清媛也不會氣的暈倒。
“厲煊，別罵她了……”
床上，清媛醒來，聲音卻很疲憊。
蔣厲煊快步走到床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結婚這麼多年，清媛暈倒還是第一次，叫他如何不緊張，不害怕。
蔣厲煊心下，短時間都會有一個疙瘩，沒法原諒合蘇。
“媽咪……”
合蘇小聲喊著。
“寶貝過來……媽咪沒事的……”
清媛一醒來，張口閉嘴都是合蘇。
蔣厲煊輕歎口氣，知道她是女兒奴，其實自己何嚐不是，但這次清媛是被合蘇氣的，蔣厲煊才沒辦法原諒合蘇。
“媽咪，對不起……我不該任性……我……”合蘇才二十歲，清媛曾經經曆過的，她都沒有經曆過。
她智商超群，但情商有限。
其實，在她和蔣厲煊的保護下，她也著實不需要用到情商。這也是他們作為父母的失誤。
當初懷合蘇的時候，他們才結婚，清媛也不過二十三四歲，壓根沒做好當媽咪的準備，合蘇生下來，雖然有老人和傭人幫忙帶著，但清媛卻沒有任何經驗和準備，有段時間就想給她最好的。
和蘇現在這性子，也跟他們做父母的有關。
“傅璟年查到了嗎？韓五到底怎麼回事？”
清媛剛才暈暈乎乎的，也沒聽清楚。
蔣厲煊又跟她說了一遍。
清媛不由緊緊握住了合蘇的心。
就在合蘇以為媽咪會堅決反對的時候，聽到的卻是不一樣的反應。
“你自己拿主意去吧，至於你對韓五，究竟是不是愛情，你自己判斷。”
清媛說完，合蘇哭著抱住了她。
“媽咪，我明白了……”
這一刻，合蘇一夜長大。
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一年後，青陽市會展館，著名山水油墨畫家莫子青先生的畫展盛大舉行。
偌大的展廳裏，蔣合蘇緩緩的走在一幅幅水墨畫之前，默默觀賞。
這一年，她一直住在家裏，呆在父母膝下承歡，卻不再是那個單純活潑的小女兒，常常吃著吃著飯，魂就不知道飄哪裏去了。
媽媽被她和韓五氣的突發心絞痛那一晚，她知道了韓五的真實身份，等她回到房間的時候，韓五已經不知所蹤。
複雜的情緒充斥在她單純的內心，她迅速長大，又迅速蒼老，然後把自己放逐。
隻有放空了內心，才不會痛。
“這位美女看的這麼入神，是想和畫裏的老翁一起去釣魚嘛！”有人使勁兒在她眼前晃著五指：“老翁歲數有點大，小妹妹你這麼年輕很虧的，不如從了我——”
真是聒噪的很，正是那個不要face的榮鄂。
不遠處居然站著榮炘叔叔，他什麼時候愛上山水畫了？
“滾。”合蘇隻送了一個字給榮鄂，走到榮炘跟前：“榮叔叔，您怎麼也來看畫展，我記得您對繪畫沒什麼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