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八大胡同內某處豬圈。
屋簷上的冰溜子嘩啦掉下一大塊,砸在了靠在牆邊睡得正香的夥計頭上,碎屑濺入脖子裏,讓他渾身一哆嗦。
shan西胡同的夥計還沒來得及掏出來,就化成了水,氣得他把還掛在屋簷上的冰溜子都敲了下來:“這麼想掉下來,還砸了老子一頭,今天讓你們掉個夠!”
過來準備打水的幫廚看到了,對夥計的動作感到好笑:“三兒,你是不是被上身了?大清早起來發什麼瘋呢,有這閑工夫幫我拎水,我把那些大官兒剩的腰子分你半個。”
“切,老子打娘胎裏就練的童子功,哪裏用得著這個呀!”被人發現打冰溜子有點尷尬,但夥計的氣勢絲毫不弱:“還是你多吃點吧,別動不動看見咱們胡同裏的‘小班’們走不動路,老鴇看到了再賞你幾個嘴巴子吃。”
都是打小胡同長大的朋友,幫廚知道鬥不過夥計,也就停下這個話題,邊打水邊八卦別的:“誒,你知道不,咱們胡同昨天來了個霓虹鬼子,非要白嫖咱們姑娘,後來來了位壯士,三句兩句就把他給唬住了,灌的不省人事,聽說還要跟咱們豬圈裏跟豬一起睡覺,你說說這大冷天霓虹鬼子能熬過這一夜嗎?”
沒注意到夥計越來越差的臉色,幫廚還繼續說:“要我說,我是真的對這位壯士佩服的緊,要沒他出手,就憑霓虹鬼子那樣子,咱們胡同上下都得遭殃……”
“別說了!”
夥計徹底崩潰了,因為昨晚就是他給霓虹鬼子買的酒精兌的水,還幫他找“花姑娘”豬,看著霓虹鬼子和花姑娘一塊“玩”,自己本來想繼續守著霓虹鬼子,誰知道淩晨實在熬不住昏睡過去了。
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夥計趕緊把豬圈門拉開,進去看看情況。
豬圈裏的花姑娘身上都是淤青,還有不少血痕,但夥計哪裏顧得上豬,一眼就看到霓虹鬼子一動不動,顫巍巍把手伸到鼻子那裏,哪裏還有半絲氣息,再一摸脖子,比在剛才的冰溜子還涼。
“完犢子咯。”
“三兒,豬圈裏有啥事麼,你咋地啦?”幫廚聽見夥計怪叫,有點擔心他,放下手中的井繩,探頭探腦道:“要不要我來幫忙呀?”
夥計心知霓虹鬼子死在這裏,跟自己逃不了幹係,搞不好將來得因為這喪命,強作鎮定回應道:“沒事,剛才被豬拱了一下,新做的褲子被撕破了。”
“多大點事兒啊,再巴結幾個大官兒,混倆賞錢不就有了麼。”還是擔心自己朋友,幫廚從旁邊拎起泔水桶,準備過來喂豬,幫夥計解圍。
夥計看大事不妙,趕緊從豬圈跑了出來,一溜煙跑到幫廚身旁,拍了下肩膀勸道:“別進去了,跟我回去把東西收拾收拾跑路吧,咱們shan西胡同的天要變了。”
說完,留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幫廚,自己先跑了。
“搞什麼幺蛾子呢,直接說人話不好?”摁不住心中的好奇,幫廚拿著豬食勺子準備去喂豬:“嚕嚕嚕,嚕嚕嚕,過來吃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