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求你,不要去!”
夢裏,十一歲的謝言冷苦苦哀求道。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隻是摸了摸他的頭,溫柔道:“乖,爹很快就會回來的,要和祖父好好相處。”
男人走了,隻留下謝言冷一人。
場景轉換,一聲尖叫刺破寧靜,“兒啊!好好活下去!”
刑場上,女人倉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她望向人群中的一個不起眼的男孩兒,緊接著大刀落下,結束了她的生命。
謝言冷眼眸中印出了那個男孩兒的倫廓,但很模糊。男孩兒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淚從眼眶中流出,順著臉頰滴落在衣領上,隻留下片刻溫熱。
突然,謝言冷耳邊響起了許多尖叫聲,越來越吵,吵的他頭疼。猛然間,又突然安靜下來,響起一聲堅定的聲音:
“離開捕門——”
謝言冷猛的從睡夢中驚醒,看了看身旁溫著的茶水呼了口氣。他的眼眶中蒙著一股水霧,左鎖骨上的朱砂痣被水氣蒸的更加紅豔。
他原本是在沐浴的,沒想到不小心睡著了,居然還夢到了以前的事情。謝言冷拿起小桌上的兩隻玉鐲,帶在了手上。
謝言冷從浴桶內起身,來到屏風後麵更衣。雖說是剛入秋,但寒意卻來的早,讓謝言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衣裳還未穿好,門外便響起急促的敲門聲,謝言冷一驚,連忙係好腰帶,警惕地走到門前問了句,“誰?”
門外的聲音很急,“師哥,是我令恒殊。”
謝言冷鬆了口氣,剛將門打開,令恒殊就急忙竄了進去。
關上門後,謝言冷疑惑道:“這是又招惹了誰家的姑娘啊?這次追這麼狠?”
令恒殊有些驚魂未定,“不是姑娘,是個捕快,抓我來的。”
謝言冷坐在椅子上沏了壺茶,輕笑道:“叫你平時不要這麼浪,你非是不聽。”
“切,要是尋常捕快,我會怕他?”
謝言冷沏茶的手抖了下,茶水灑濕了一小片桌布,“難道是”謝言冷心道。
見狀,令恒殊笑道:“你也不必太擔心,就算他們再厲害,也抓不到我。”
謝言冷看了令恒殊一眼,皺眉道:“你配劍呢?”
令恒殊撓了撓臉,略顯尷尬道:“我把浪人放家了。”
“師父贈你浪人,你不用,反而將它放在家中。就你這到處得罪人的性子,是打算赤手空拳的跟人拚命嗎?”謝言冷略顯慍色。
“師哥,你別生氣呀,我這不是忘了嘛。”
“你怎麼——”
謝言冷的話被打斷了。
“開門!有人嗎?!”
“再不開,就踹門了啊!”
兩人皆是一驚,令恒殊丟下一句,“這段時間我就不來找你了。師哥,你多保重。”就急忙跳窗而逃了。
“嘭”的一聲,房門被踹開了。
謝言冷急忙用手扯了扯衣領,遮住了那顆豔紅的朱砂痣。
看著進來的人群,謝言冷有些不高興了,“深更半夜的,你們這算不算是擾民呢?”
為首的是個年輕的男子,他相貌英俊,略顯些稚氣,年歲應當不大,卻渾身散發著冷氣。
他手持一把劍,長約二尺一寸,劍身玄鐵而鑄及薄,透著淡淡的寒光。劍鞘和劍柄為一隻金色獬豸之案,顯得無比威嚴。
男子將劍收入鞘中,一聲令下,“搜。”
其餘人都開始在房內四處搜尋。
“宣大人!你這般,是否太過於無理?”
宣語灼看著眼前清秀卻又豔麗的人兒,身上隻穿了一件雪白的裏衣,兩隻手腕分別戴著不同顏色的鐲子,他隻覺得這樣的搭配很怪。
宣語灼眸中透出一絲寒意,“妨礙公務,罪加一等。”
謝言冷有些好笑,“何為罪加一等?”
“窩藏罪犯,此為一樁,妨礙公務,又為一樁。”
“窩藏罪犯?宣大人,沒證據可不能亂說啊。”
宣語灼走近謝言冷,伏在他的耳邊輕聲道:“那人可是個采花大盜,無論男女,隻問皮相,你幫他,難道就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