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撇撇嘴,沒下去,他姐被鵝追關她屁事,又不是她使喚大白鵝啄的。她比梁柏平姐弟大,從沒見他喊過她一聲姐,見她從來就是“王婷”“王婷”喊名字,姐弟倆欺負她的時候,從來沒手軟過。
這會知道找她了,美的他們,就該讓大白鵝多啄幾下,疼得他們姐弟倆。
“我病還沒好,下去也幫不了什麼忙,就不去添亂了。梁柏平,你別光說我,你躲那邊幹什麼,那是你姐,你親姐,你還快不過去幫忙,你看,你姐又被鵝啄了。”王婷指著那邊催他過去,梁柏平看看她姐那邊,又看看王婷,不拖著她下來被大白鵝啄兒下,他心裏不甘。
“柏平,你表姐她病還沒好全,你喊她做麼子,她連走路都走不穩。乖囡囡,你別下來,待在那裏乖乖的,千萬別下來。”
錢小風追著大白鵝跑,餘光還關注著這邊的動靜,聽到孫子梁柏平使喚王婷下來幫忙,忙喊了句,就怕王婷不知輕重真跑下來。
“阿嗲,我知道了,我不下去,阿嗲,您小心點。梁柏平,你真不去幫忙啊,你姐要是回去跟大舅媽說,你站旁邊看戲,不幫忙,你說大舅媽會怎對你?”
王婷雙手撐著臉頰,眯著眼覷著梁柏平,大舅媽看重美娥,勝過柏平這個兒子。
梁柏平呲了呲牙,瞅了眼阿公阿婆,倒沒敢再強迫王婷下來幫忙,不情願地走了。
他娘說得太對了,阿公阿婆偏心眼,都偏到天上去了,還乖囡囡,乖個屁。
大白鵝追了一陣子,終於放過了梁美娥,雄赳赳氣昂昂,“鵝鵝鵝”叫了幾聲,撲扇著翅膀飛上了橫梁上,梁柏平拿著木棍在下麵戳,可以戳不到,隻能破口大罵。
大白鵝一點反應都沒有,鵝嘴梳理著那身雪白的鵝毛,頭紮進翅膀裏的睡它的大覺。
“呸,早晚宰了你,燉湯喝。”梁柏平火大地摔了手上的棍子,罵罵咧咧走了回來。
梁美娥就比較慘了,頭發跟雞窩似的,亂糟糟的,上麵還有雞毛,鞋子褲子沾了不少的雞屎,人一拐一瘸,要阿嗲扶著才能走,兩人朝樓上來,阿噠則清掃一樓地麵,關好雞鴨。
梁美娥原本是小小聲抽泣的,瞅見樓梯上幹淨好看的王婷,頓時哭得像死了爹娘。
王婷知道梁美娥哭,是覺得在她麵前失了麵子,傷心了,丟臉了。可阿嗲不知道,以為她被鵝啄疼了,拉著她衣服,翻開要檢查,梁美娥死活不肯。
“阿婆,我沒事,就是歪到腳了。”梁美娥抽抽咽咽,哭得那個楚楚可憐。
“阿嗲,我來幫你。”王婷心裏罵她活該,瞅著梁美娥半響,從樓梯上下來,幫著阿嗲一左一右扶著梁美娥上樓。
梁美娥覺得王婷沒安好心,不肯讓她扶,寧願自己扶著樓梯上去。
“不用了,婷婷,你病不是還沒好利索,萬一,又把你累出病來了,我心裏過意不去。你快上去,阿婆扶著我呢,我身上也髒,萬一弄髒了你的衣服,那多不好意思呀。再說還有我弟呢,柏平,還不過來扶著我啊。”梁美娥慣是個會裝的,特別是在長輩麵前,一副乖孩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