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感受到了我的悲痛,但是他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麼,他不能用語言安慰我,所以他就緊緊的攥住我的雙手,想把他自己身上的力量傳達給我。
我知道顧遠是在安慰我,也接受了這份溫暖的安慰,但是這份溫暖卻到達不了我的心裏,我無法走出這個陰影,甚至不知道自己清醒之後,該怎麼麵對這個現實。
顧遠突然對我說:“曉曉,窗外的葉子落了”
我扭頭去看窗外,發現隻要風一吹過,葉子就成片成片的往下落,葉清運,葉行之他的命運就好像應了現在的這幅景象一樣。我甚至有點恨他為什麼要叫這兩個名字,為什麼他生命中就沒有一件意見,是讓我感覺到我可以非常滿足的說,其實他也有過幸福和快樂。
顧遠對我說:“曉曉,我不知道你在傷心什麼,可能你看到了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可能那是真的,但是那也可能隻是因為你的一個幻想,你知道嗎?在那種情況下看到什麼都是正常的,因為你已經覺得人體的生理極限了。”
“我們不說你看到的是假的,就算你看他們那些事情是真的,可是時間是沒有辦法逆轉的。”顧遠的眼睛也緊盯著窗外的落葉,“人的生命啊,就像這些落葉一樣。”
“我們活著的人可能覺得樹葉落了就是沒了,這個葉子就再也不複存在了,但是中國不是有一句古詩嗎,零落成泥碾作塵,化作春泥更護花。”
“我知道這兩句詩並不是一首詩裏麵的,但是我就想告訴你這個道理,你覺得他不存在了是不對的,因為他還有自己別的用處和意義,如果你真的覺得它不存在了,那才是真的不存在了。”
“你覺得他的生命沒了,就是結束,這個葉子落了就是結束,那你就否定了他其他的意義,葉子落了,可以變成肥料,可能一個人的生命終結了,但是他生命延續在別的地方。”
顧遠摸著我的頭發問我:“你記不記得,這還是你告訴我的。我想念顧青甚至放不下自己心中仇恨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對我說的。”
“你說一個人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隻有存在的人忘了他,沒有受收到他的任何影響,那才是死亡。現在這句話我也同樣的送給你,你可以悲傷一天兩天,但是你不能悲傷,一年兩年,那樣是不對的。”
顧遠看著我,他的眼神就像已經知道了我的所有想法和所有發生的事情一樣,我內心中輕輕地笑了一下。顧遠固然是何等聰明的人,他從我剛才說alex的那句話之中就應該知道了,我說的這些根本就不是幻象。
但是我最後還是選擇,什麼也沒說,他知道,我就是不想再提這件事情了,所以他就用另一種方式來和我說這件事。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有用的。顧遠的這一番話讓我好受了很多。人生和死的問題實在是太深奧了,我們一句話兩句話解釋不明白,但是顧遠說的對,如果一個人死了,就是死了,那他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我絕對不能因為他死了,就覺得天塌地陷,因為他為我做了很多事情,他拯救了我的生命,影響了我的生活。如果我就這麼認為,對他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我擦了擦眼淚,問顧遠:“你把我的戶口本拿回來了嗎?”
顧遠顯然沒有想到我竟然有這麼大的一個反轉,他愣了一下,然後趕緊點頭:“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