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安入兵部後,第一件事就是拿著武官名冊翻閱著,查找他哥哥的名字。可惜翻了半天還沒找到,才驀然想起他哥哥失憶後必定會換名。可惜當時得知他哥哥還活著時,自己太過震驚激動,一心隻想問他近況,居然忘記問其新名字。果然是關心則亂。
邵安苦笑一下,合上了名冊。即使現在不知道他哥哥是誰,但他相信以李洪義的才能,必會在武官中脫穎而出,過不了多久自會知曉。
況且西北邊關的戰事已近尾聲,重逢之期近在眼前,何必急於一時?
話說這次與西甌的戰事頗為蹊蹺。自三年前的那次大戰後,兩國都在調養生息,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去年,兩國邊防軍之間常有小摩擦。皇帝並未多想,隻是讓守將出兵示警,以為不日便寧。”
而這小摩擦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為盡快了結邊事,皇帝將部分禁軍調去援助。
也正是由於那次禁軍出征前夕的犒軍,皇帝與李洪義劫後重逢。然而命運又開了個小小的玩笑,重逢之期即為離別之時。
如今都到五月份了,戰事這才漸漸平息。可邊事將靖,朝堂又掀起了驚濤駭浪。禁軍統領高巍快馬急報,稱朝中有人通敵。
皇帝看完奏報後,將奏章揚手擲於階下,“高將軍稱在此次西北戰事中,有人通敵泄密。”
此言一出,廷上眾人皆是一驚。一些文官義憤填膺,紛紛上言稱是武將恐戰事拖延而受責,故而說些莫須有之事以推卸責任。朝中武將自然不服,朝堂上又上演了一場文武相爭。
最後皇帝一錘定音,“高將軍為人正派,朕相信其所奏屬實。兵部協同刑部,派遣得力人手詳查此事。”
皇帝發話後,兵部並刑部陷入一片緊張忙碌中。刑部幾番查詢皆無果,直到高巍抓住敵軍一高級將領,搜到了一枚玉佩上交兵部。
“這是藍田玉。”刑部尚書蔣嘉閔眯著眼研究手中的玉佩,“色澤一般,花紋倒還算獨特。這種藍田玉在長安很常見,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兵部尚書皺眉道:“那能從中找到線索嗎?”
刑部尚書搖頭,“估計難。這樣吧,先傳閱眾人,看看有沒有人見過此物。”
於是聚集兵部大小官員前來認玉佩,可大家都紛紛搖頭說未曾見過。但當玉佩傳到邵安手中之時,頓時呆立當場。這玉佩,是他的。
玉佩觸手冰冷刺骨,本應溫潤的玉,如今在邵安手上卻怎麼捂都捂不熱。他把玩著手中的玉,內心如這玉般冰冷。他想,他猜到通敵之人是誰了。
“邵大人?”旁邊同僚看他打量玉佩甚久,出聲提醒道,“可是見過此物?”
“未曾。”邵安搖頭,不動聲色的將玉佩交給下一位。
幾日後,敵軍俘虜押送入京,刑部連夜審問。而邵安這邊也在暗中查訪著,然而查來查去,種種線索都指向了一個人——晉王蘇瑾琪。
蘇瑾琪乃先帝第八子,生母是淑妃。當年他母親聖寵正隆,深得先皇喜愛。愛屋及烏,先帝也對這個小兒子寵愛有加。曾一度有傳言說八皇子可能取代太子,搞得朝堂內宮人心惶惶。
當然,這太子也並不是說廢就能廢的。太子蘇瑾瑜的勢力也不可小覷,當年他在朝中有丞相廖鴻煊支持,故而最終先皇也沒能廢太子。
這太子與八皇子二人,一個是身份尊貴,一個聖寵正隆,皆是競爭皇位的強勁人選。兩黨明爭暗鬥多時,未曾想到了最後關頭,太子狗急跳牆發動宮變,最終導致兩敗俱傷。
後來太子兵敗身死,晉王遠走封地杭州。
思量一夜,邵安終究還是決定進宮,將玉佩的事告知皇帝。
“那玉佩是你贈與老八的?”
“正是。”
皇帝眉心一動,神色變了幾變,“會是他嗎?”
“晉王從來沒有想要當皇帝,他隻不過是被他母妃逼的。”邵安急忙為其開脫道,“如今淑妃娘娘已經殉葬,淑妃娘家在朝中的勢力也已掃平,晉王又怎會生此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