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親近的親戚和朋友,也會在奔喪時,帶來煙花爆竹。
第二天早上八點,燒靈的車隊便直赴最近的火葬場,拉靈的司機已經和火葬場聯係好,李國發是當天第一批火化的人,所以必須要快。
如果去的晚了,就要排隊,每天都有許多死去的人,排起隊來耽誤的時間就多了,會影響下葬的時間,對主人家不好。
所以有一些人也會選擇提前一天火化。
李國發輩份高,送行的人亦多,李氏一脈就有數十人,加上旁親,有三四十人。
托親拜友,找了十幾輛車,浩浩蕩蕩,又有兩支鼓樂隊,吹拉彈唱,好不熱鬧。
這是喜喪,必須大辦。
及至上山,煙花齊放,爆竹齊鳴,方圓十裏,都有動靜。
待到塵埃落定,李宜祿才卸下一身重擔,坐在院子裏發呆。
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時光輾轉,他依舊沒有得到答案。
村民們忙前忙後的幫忙,在亡者下葬之後,主人家是要備好酒好菜招待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朱旭還是沒有改掉喝酒的毛病,拉攏著一桌人,高談闊論,開懷暢飲。
“時代向前發展,沒得哪個敢說明天是個什麼樣子,以前談到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就覺得幺不到中央二台,牛皮得很,現在出去看看,哪家不是電視電話……”
“……”
似乎生命的意義在於他們而言,就是一覺醒來,有吃有喝,活著就很好。
而活著之外,衣食住行之外,是不是還應該有點什麼,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節哀順便。”
一個身材強壯,滿臉絡腮胡的青年走到李宜祿的身邊,說了一句安慰的話,然後露出笑容,靜靜的看著他。
李宜祿看著眼熟,不敢相信地道:“正豪,你怎麼這副樣子。”
朱正豪道:“帥不帥?”
李宜祿道:“簡直太帥了,你現在在哪裏做什麼?”
朱正豪道:“現在回來跑車了。”
一個衣服上髒兮兮的小姑娘跑過來拉著朱正豪的褲管,怯生生地問道:“爸爸,你在和誰說話呀?”
朱正豪道:“這是我女兒,格格,格格,這是李叔叔,快喊。”
朱格格瞪著圓圓的眼睛,輕聲喊道:“李叔叔好。”
“格格好。”李宜祿感歎道:“時間真快,你女兒都這麼大了。”
朱正豪支開女兒,讓她去找其他小夥伴玩,回道:“是啊,你出去也有五年了,剛好和我女兒的年紀一樣大。”
“你弟呢?”
“死了,三年前在廣東那邊,加入黑社會,打死了人,被槍斃了。”
“那你們去接他回來了嗎?”
“死都死了,接回來幹嘛,就當他還在外麵活著一直沒回來吧。”
“唉……不知道何定波現在怎麼樣?”
這是一個悲傷的話題,李宜祿想繞開,可別離這麼多年,一時間又找不到話題,想了一下,又提起了童年時的另一個玩伴。
何定波的命運也是悲慘的,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