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我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叫醒。我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去開門。剛打開門就被人拉了出來。
“怎麼還沒起!都已經四更天了。”怒斥聲將我的睡意驅趕得幹幹淨淨。
我借著小提燈裏的火光看著眼前人——昨日那個侍衛頭頭。昨晚那個好心的小侍衛在他身後不停地偷偷給我擠眼。我二仗摸不著頭腦,不著痕跡地打量周圍漆黑的環境,心裏暗暗想著:四更天,天還沒處於黑暗中吧,起這麼早要作甚?
見我不開口,那侍衛頭頭更是不滿,聲音不由大了許些:“你昨晚幹什麼去了,《內侍守則》沒有看嗎!內侍要四更天前起!”
內侍要四更起。我粗略回想了昨晚那小侍衛給我念的條例,似乎真的有這一條。
侍衛長還想要說什麼,卻被那小侍衛打斷:“那個,劉侍衛長……他、他並不識字。”
“不識字?”劉侍衛長瞪大了眼睛,隨後換上蔑視的眼神,“不識字,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進內侍閣的。嘖,看你那小身板,不會是用身體買來的吧!”
“我……”
“算了,鄉巴佬!”劉侍衛長厭惡地推開我,直徑走了過去。
小侍衛沒有跟上去,走過來關切地問我:“沒事吧!那老□□最會鑽牛角尖了。”
我搖搖頭,笑了笑:“沒事。”他放鬆地呼了口氣,把我拉去吃早飯。
早飯的豐盛程度讓人驚歎,我不禁想:連小小的侍衛都能吃得那麼好,那趙麟天這位君王該吃得多麼奢華豐富啊!
小侍衛早早弄來一大盆東西,絕大部分是肉類。他見我隻拿一點點食物,很是吃驚:“你怎麼隻吃那麼一點,奇怪的魔族。”
“……”=口=奇怪的是你吧!
吃飯的過程中小侍衛盡情地發揮這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口才,我幾次想問他的名字卻怎麼也插不下嘴,隻能聽著他嘮嘮叨叨地說些聽不懂的話。
“阿初。”尖細的聲音生生劃破侍膳房裏熱鬧的討論聲,一瞬間,所有聲音都消失殆盡。
我站起來,往門口看去。一個衣著深藍色綢鍛衣服、太監模樣的人正四處尋找著什麼。見到我,匆匆忙忙地過來扯我往外跑,嘴裏還埋怨道:“怎麼這麼遲!王的命令當白聽了麼?現在王召你竟然不在!”
被拖著跑了好久,眼前出現了一座巍峨的深黑色宮殿,殿前的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寫著“泰乾殿”。一個身著絳紫色太監服的人在門口處站著,見到我們,尖著嗓子說:“初侍衛,王在殿裏。”說罷,他憐憫地看著我。
我感到深深的不安,趙麟天不會要做什麼吧?算了,要上刀山還是要下火海,隨他去吧。
趙麟天披著紫黑色的套坐在案頭前,頭發沒有紮,隨意地披著。一手撐著頭,一手拿著估計是折子之類的東西,沉思著。好一幅美男沉思圖,隻可惜我如麵臨大敵,絲毫沒有觀賞的閑情。
我就這麼呆呆地站著,看著他在那批著奏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腿漸漸有些麻木,到底是變成了普通人類,不比以前身為妖時那麼強壯。
“倒是挺耐站的。”突如其來的聲音使我不由抖了抖。趙麟天抬起頭,漫不經心地掃了我幾眼,“怎麼在我叫你的時候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