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上沁出細細的汗珠,我不安地扭動著身體,可身體難以動彈。
在迷糊與燥熱之間,兩瓣冰涼輕輕點在了我的額上,又遊走過眼角,鼻梁,嘴唇,最後停在了我的耳垂,慢慢地吸吮,舔舐……
“嗯……”頓時全身酥麻,我不禁哼出了聲。
“吳怡,吳怡。”低沉的聲音一遍一遍響在我的耳邊。
“嗯。”我回應著。
緊接著我便感到重物壓在我身上,唇舌纏繞之間,一雙同樣冰涼的大手試圖解開我的上衣,我靠著意識與本能一手護著自己,一手握住了那雙冰涼。
可不一會兒,頭腦缺氧,這種零距離的接觸讓我飛入雲端,火熱的身體碰到的涼爽格外舒服,我不禁伸手抱住了冰涼,直到下麵的痛感將我拉回現實。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可除了風吹動的窗簾,什麼也沒有……
我坐起身來,緩了好一會兒了。又做這種難以啟齒的春夢了,難道是高三的壓力太大了?
我叫吳怡,無父無母,從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如今已十八年。
爸爸媽媽對於我來說就是個沒有情感的詞彙,每每提到這,奶奶像是怕我傷心,總是念叨著“過去的就不提了”,其實我也並不覺得難過。
奶奶懂一點陰陽秘術,村裏有的人叫奶奶“菩薩”,每逢遇病遭難,都會找她化劫。
也有的人又叫奶奶“羅刹”,每次化劫的人,都得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與奶奶交換。
可能是遺傳的原因,我也總是遇見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房梁上的紅屍,井口邊的女子,夜晚耳邊的驚呼聲,窗外的吊死鬼……
他們每次都好像是盯著我貪婪地看,凶神惡煞,想要向人索命。可又好像是在猶豫著躲避什麼。
這些鬼怪在我身邊從沒有靠近,又從沒有遠離。
我也是習以為常了。
迷迷糊糊地起身,迅速地洗漱後出門。
好友蔡琳已在路口了,我拉了拉包,快步衝上去。
學校與村子一道石橋相連,三年,四周的景物一點兒沒變,正在我這樣想著,跨過石橋,映入眼簾的竟是陰氣森森的墳場,灰色的墓碑一排接著一排矗立在那兒,哪兒還有學校的影子。
我扭過頭,可身後的石橋也不見了。
頓時像有一道雷電劈在了我的身上,從頭到腳,一陣發麻,我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深吸一口氣,四下望了望,竟沒有一處是熟悉的。
我和蔡琳都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穿梭在墳場的枯枝敗葉中。
突然,我注意到其中一個墓碑——
奶奶!
我奶奶的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墓碑上?
不僅是奶奶的,村裏所有人的照片都在!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感覺身邊的空氣都驟降了兩度。
一路走著,沿道兩排都是墓碑。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不是村子的後山嗎?
我們從村裏出來一直往出村的方向走,可為什麼我們竟到了村子的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