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悅耳的假話(1 / 2)

“怎麼樣,不覺得無聊吧?”

克萊門特笑著問,賀鬱張了張嘴,剛要回答,卻見克萊門特抬了抬手,向賀鬱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掏出手機走到一邊接電話了。

賀鬱聳了聳肩,在長椅上坐下,拿起那份《巫師周刊》,頭版上一個騎在掃帚上的背頭男人器宇軒昂,專注的眼神,颯颯作響的袍角,搭配著衝天的焰火和萬人的歡呼,濃烈的男性荷爾蒙仿佛撲麵而來。

《美國少年‘閃電’泰勒再創奇跡,一己之力助美國隊贏得冠軍!》

這是這張動畫相片的標題,賀鬱猜測這應該是類似帝國中機戰足球的魔法世界的競技運動。

他隨意翻看了兩眼,發現這份雜誌已經是兩年前發行的了,是一份過期雜誌。

不過饒是如此,他對上麵的一些新聞文章仍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譬如:《鰓囊草的發現者:博蒙特還是埃拉朵拉?》、《弗馬吉家族與小精靈們的新仇舊恨》、《議案‘將波托勒米逐出巧克力蛙卡片’是否政治正確》。

盡管其中的大多數單詞他都不認識,許多提及的名詞和人物他也聞所未聞,但卻也看得津津有味,把很多自認為有用的信息暗暗記在了心裏,想著說不定有一天能派上用場呢。

當賀鬱翻閱到“菜譜”版塊時,克萊門特正好回來了,臉上帶著不知是哭還是笑的神情。

賀鬱依依不舍地合上了雜誌,抬頭看向克萊門特,發覺他的情緒相較之前低迷了不少,便問道:“發生什麼了?”

克萊門特如實回答,畢竟賀鬱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同事,不再是需要被關押到牢裏的天外來客,此外,他們倆關於“臥底潛伏在魔法世界的行動”還將有很長一段時間需要密切配合,所以很多事情都無需隱瞞。

“還記得那個布包麼?就是我說這關係到一個失蹤的孩子的安危和一個母親的擔憂的。”他對賀鬱說道。

賀鬱回憶了片刻,隨即微微頷首。

“布包裏主要裝的是一個手機,我帶回來以後就直接送到了信息服務部,剛才打電話給我的就是他們的人。他們告訴我,已經破解了這部手機,裏麵並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隻有幾部不堪入目的視頻。我問他們那些視頻的內容是什麼?我原以為會是,你明白的,那種比較原始野性的。可他們告訴我,全部都是以第一視角拍攝的虐貓視頻。”

見到賀鬱仍然不解其意,克萊門特歎了口氣,解釋道:“在這次UIU對達德克鎮的初步調查中,我們發現,達德克鎮的貓已經擁有了不輸於人的智慧,同時,我們推測它們還利用達德克鎮地下屬於破碎之神教會或其分裂派係的遺址製造出了許多武器,那些我們仿佛永遠也打不完的仿生機械人就是出自它們的手筆。”

“你懂我的意思了嗎?一個不知道什麼原因習慣將負麵情緒發泄到野貓身上的叛逆少年,可能從哪裏得知達德克鎮的野貓特別多,便隱瞞了她的母親獨自一人來到這裏,可誰知這裏的貓可不是一般的貓,他或許動用一些武力手段殺死了其中一隻,從而引起了整座鎮上所有的貓的憤怒,它們成群結隊,殺死了他,拖走了他的屍體,最後隻留下一隻手機和一點破碎的布片。”克萊門特說。

克萊門特的猜想讓賀鬱不禁想起他墜落達德克鎮的第一晚,那一夜風聲中依稀傳來的淒厲的慘叫,以及那條從灌木叢中突然竄出的詭異的貓。

或許,男孩就是那個時候遭到攻擊然後死亡的吧?

賀鬱眉頭微皺,接著鬆開,這個時候再去推想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毫無意義。

“你在煩惱該怎麼和他的母親交代,是嗎?”賀鬱淡淡地說。

克萊門特苦笑著點點頭:“虐貓不違法,盡管它為很多人都帶去了恐慌,社會上也有很多人指責這種極端的行為。但如果我和他的母親實話實說,告訴她你的兒子因為虐貓選錯了對象,被貓反殺了,你說她會不會覺得我在騙她,甚至覺得我瘋了?再退一步來說,縱使她相信了我說的話,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孩子罪有應得。她是個母親,是個人類,在她的眼裏,兒子比任何東西都重要,貓?那算得了什麼呢?就算是殺了個人,恐怕也不足以讓她警醒。”

“所以你準備怎麼做?”賀鬱好奇地問。

“假話總比真話悅耳,隨便編個失足掉下激流的借口,然後說屍體不知被衝到哪裏去了,我們也是通過目擊者的口供才確認了他的身份,就這樣,也隻能這麼做。她失去孩子就已經夠難受了,我想就別讓她知道這件事了,也讓那個孩子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繼續保持下去,這樣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