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鄉紳與蕭家還有淵源?”曹縣令有些意外。
“少年時,承蒙蕭恩兄搭救,我才得以保全性命,後又給犬子同蕭姑娘定了親。”
此番,顧家和蕭家到底是何關係也理順了。
曹縣令點點頭,“那這麼說,顧鄉紳也知道蕭姑娘不是蕭恩親生?”
“知道。”顧老爺音色堅定,說完又朝蕭如意看了看,才接著道:“我當初有意讓兩家定親的時候,蕭恩兄弟便跟我直言過,雖然他也是將這丫頭放在掌心的,但是既然兩家聯姻,那很多話就要事先說清楚。”
“你說謊,我看你就是蕭如意請來演戲的。”
蕭老太滿臉不信,雖然說她也知道蕭如意有個什麼婚約,但是兩家近幾年的發展差別越來越大,她根本沒有想過顧家還能履行什麼承諾。
顧老爺眸色淡淡的從蕭老太身上掃過,似乎是又想起什麼事情來,對縣令道:“我記得當初親事定下來,我便想著給如意一點禮物,當做聘禮的一部分也好。
我記得蕭家兄弟說,“母親跋扈,怕是小女未等出嫁聘禮便先沒了,讓我留在府中,待日後親自交給如意。”
“你……”蕭老太咬牙,冷哼道;“他倒是會算計,什麼都留給這個賤人和野孩子,到最後被克死,短命,全都是活該。”
蕭老太越說越激動,仿佛也顧不得這是公堂之上,指著蕭如意就罵。
“你就是個野種,我要是你就直接一頭吊死,居然還有臉站在這裏,還找人證明你是個野種,當真枉費他疼你這麼多年!”
聽到這話,雲羨周身一寒,剛想上前,卻被蕭如意一把拽住。
他怔神低頭看她,便見蕭如意一個健步過去,揚手就給了蕭老太一個嘴巴子。
“啪!”的一聲,蕭老太被打懵了。
她轉頭想到這是縣衙,當即捂著紅腫的臉跪在地上,開始撒潑大哭,“大人,她在公堂之上辱罵長輩……”
蕭如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精致的小臉冷豔到使人生畏。
她緩緩蹲在蕭老太身邊,一把扯過蕭老太的領子,厲聲道:“我既然不是蕭家爹爹親生,你又算我哪門子的長輩?”
眾人沒有想到蕭如意敢在公堂之上打人,都忍不住震驚了一下。
曹縣令多少感覺有點沒麵子,握拳輕咳一聲,隨即急促拍了拍驚堂木:“堂下之人,這是當本官不存在嗎?”
蕭如意放開蕭老太,臉上的冷傲卻沒有消減半分,她看向曹縣令:“不知道顧老爺的話,可否算作證據呢?”
曹縣令沉思片刻道:“顧老爺是本縣鄉紳,又與你父親是多年好友,想必是知道內情的,可算作人證。”
“既然如此,就是證明我娘親無罪,不是騙婚。我爹爹疼愛我娘,是因為他喜歡的是我娘本人,不是她有沒有旁人的孩子,更不在意她的前塵往事,他隻想嗬護她的未來。
而蕭老太不懂感情不說,抓著兒子的死不放,一次次汙蔑我娘,試圖損害一個女子的名聲。這樣的人就算我一時失控打了,想必大人也還是要追究幾十個板子的。”
蕭如意說完,鬆開蕭老太起身,又道:“請大人公斷。”
“蕭如意……”蕭老太不服氣,剛發出聲,蕭如意的目光便陰冷的瞪過去。
蕭老太頓時心驚,臉頰上的火熱仿佛更盛,嘴巴長了半天愣是沒敢再說話。
縣令看著蕭如意,心裏不免也有些震驚。
這麼多年來聰慧的人他倒是沒少見,但是這十幾歲的丫頭就能如此的條理清晰,倒是幾乎沒有。
他原以為如像蕭如意這樣的女子,定是家中長輩十分優秀,可如今看來,仿佛劉氏也不具備這樣的條件,畢竟出事後,還是靠蕭如意力挽狂瀾。
後生可畏啊。
縣令沉默半晌,利索的開口道:“先把蕭老太關押。”
“大人,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呀,大人……”
蕭老太哪裏會想到自己能敗的這麼徹底,語氣震驚,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縣令大人卻不聽,衝著衙役堅定的擺手。
衙役自然不敢手軟,不顧蕭老太的掙紮,拖著她便走。
一路上,蕭老太從嘶吼叫囂到絕望,連衣服和鞋襪都被拖拽到淩亂丟失。
蕭如意卻忽然開口道:“大人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