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黑衣的青年,站在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樓遠身邊,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沒用,連幾個窩囊廢都打不過。”
嗬,這做派,倒和某個人有些相似。
“哪個混賬壞了本公……”劉成見自己的人被打趴下,便扯著嗓子大罵起來,可罵到一半,突然雙腳一軟,跪倒在地:“辛辛、辛束大人!”
辛束看也不看他一眼,身子一側,微微躬身:“主子。”
樓淳音順著他躬身的方向看去,忽地愣住了。
是他。
先帝九子,夙王北冥輕,皇帝親封的征西大將軍,不過弱冠之齡,便已軍功赫赫,戰功累累。
同時,亦是世人口中狠辣無情,鐵血殘虐的活閻王。
他的事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看到他,路人紛紛避讓,垂手恭立。
策馬行至劉成麵前,男子居高臨下,目若驕陽:“身為吏部侍郎,卻縱子行凶,罪上加罪,既如此,那便去邊塞體察民生疾苦吧。”
聞言,劉成哀嚎一聲,嚇得昏了過去。
北冥輕淡淡收回目光,那姿態,就好似腳下之人,不過一灘汙穢的爛泥,輕拽韁繩,絕塵而去。
“誒——”
樓淳音本想道謝,誰知他跑得那麼快,這也太傲嬌了。
算了,下回見麵,再謝不遲。
將樓遠扶上馬車,看著他臉上的淤青,樓淳音愁眉苦臉道:“大哥,你沒事吧?”她可是答應了樓夫人,要完好無損將樓遠帶回去,這下要食言了。
以往小妹很少關心自己,見她這般擔憂,樓遠很是感動:“沒事,我身強力壯,打不壞的,你別擔心了。”一邊說,一邊對車夫吩咐:“回府。”
“不行不行。”樓淳音連忙阻攔:“先去一趟香粉鋪,再回去。”
“小妹,別買了,那些胭脂水粉成色都不好,我托人從江南給你帶些回來。”
“哎呀,不是我要用。”
“那是誰用?”樓遠好奇。
“嗯……”轉轉眼珠:“你去了就知道了。”
看著她的模樣,樓遠忽而有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
“嗯,不錯不錯。”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樓淳音滿意極了。
好在自己的化妝技術沒有生疏,一番搗鼓,樓遠身上的那些淤青就全都消失了。
樓遠不自在地摸著自己的臉頰:“小妹,這樣不好吧?我一個大男人,塗脂抹粉像什麼樣!”說著,便要伸手去擦。
“誒,不能擦不能擦。”樓淳音匆忙伸手阻攔:“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畫好的!”
樓遠無奈,“小妹,你就饒了我吧,你想要什麼,我給你買。”他實在懷疑,是不是小妹仍舊記恨他與劉家衝突一事,所以故意在整自己。
“大哥,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好玩。”樓淳音在他對麵坐下,認真解釋:“你看你這一身傷,要是被娘看到,指不定怎麼心疼呢,你想讓娘為你傷心難過嗎?”
樓遠搖頭:“不想。”
“那不就得了。”樓淳音循循善誘:“既然不想讓娘難過,那你就聽我的,臉上這些傷先遮一下,不要讓娘知道你被暴揍了一頓的事情。”
聞言,樓遠不幹了:“什麼暴揍?明明是那劉成以多欺少!”
“對對對,那劉成忒不是東西了!”樓淳音順著他的意思道。
看著她,樓遠神色逐漸複雜,欲言又止。
看到他糾結的表情,樓淳音主動替他問道:“你很奇怪,為什麼我會替你取消與劉家的婚約,是不是?”
猶豫了一下,樓遠重重點頭。
樓淳音輕輕吐出口氣:“其實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就是看不慣劉成而已。”
“可是……劉家的地位……”
“劉家的地位怎麼了?就看劉成那德行,劉家其他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一群蛇鼠之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