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著越來越淺的水底往岸上走,走到最後水流隻到她的腳踝處。等她踏上岸的時候再回頭看這條河流,更加意外:說是河流,看起來更像是一條細細的泉水,而那明明能容納一個人的石洞出口,此時看起來像是一個不起眼的泉眼,慢慢悠悠的向外吐著潭水。
北南得渾身濕淋淋的環顧四周,近三個月來心裏第一次湧出了明顯的歡喜:這裏已經是山腳下,不遠處灌木叢比比皆是,偶爾還能看見一兩朵半白不黃的野花。
隻不過這份喜悅還沒有持續多少時間,就被她心口湧出來的一股燥熱打斷了。
北南蝶皺起眉頭扯了扯自己身上濕透的衣服,這衣服原本就厚重,浸了水之後涼冰冰的貼在她的身上,可竟然還是不能緩解她身上冒起來的邪火。
她在原地轉了兩圈,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地域標記。她剛想邁步看看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但身上的邪火燒的她眼眶赤紅、喉嚨幹澀,渾身上下像是爬了無數個不安份的火螞蟻,一點一點噬咬著她的皮肉,連骨縫裏都帶著火星子。
她不斷的用火熱的掌心扯著衣服想鬆口氣,可又舍不得衣服上帶著的那點涼氣,腦中的大火燒得她的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半晌才想起來走回水潭邊,幹脆直接又跳了進去。
不過這泉水露出外麵的部分寒氣已經減輕了不少,而且水深頂多到她的膝蓋。北南蝶在水中站了一會兒,很快便不滿足於這一點涼氣,恨不得在水中直接躺下。
她熱的抓心撓肺,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戰,在水中顫抖個不停。北南蝶憑著腦中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重新爬到了岸上,扯開領口躺在草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那枚金丹不知道什麼來頭,雖說提及了會導致身體發熱,北南蝶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嚴重。金丹能在最短的時間裏疏通、涵養筋脈,同時排除毒素,發熱無可避免。這個時候最應該痛痛快快的發一場汗,才有利於藥效的最大發揮。如果過分受冷,反而會讓身體承受不住,嚴重的還可能留下病根。
北南蝶在最後一瞬正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才忍著渾身的燥熱重新爬回了岸邊。
可身上的火熱讓她幾乎難以忍受,恨不得將自己一掌打暈過去,也省的承受這種折磨。北南蝶的頭頂是藍的發綠的澄淨天空,可在雙目赤紅的她看來,連天邊似乎都被燒成了火紅色,灼的她眼前不斷出現幻象。
這樣的幻覺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躺在地上不斷掙紮的北南蝶終於漸漸沒了力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連眼睛也緊緊地閉了起來,身上氣息都漸漸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