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蝶心中一緊,下墜中立刻伸手向周圍探去。可她跌入的地方像是一口石井,四周的石壁光滑順暢,沒有一點著力點。頭頂的那處縫隙越來越細,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北南蝶揚聲呼救,可第一聲“救命”剛喊出來,一陣巨大的轟隆聲便從頭頂傳來,將她的聲音掩蓋的結結實實。
轟隆聲連續不斷,碎石撞擊的聲音如同山崩一樣震人心魄,北南蝶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這聲音震得她耳朵奇痛、頭腦混亂,連帶著胸腔都一陣陣轟鳴。她頭頂上的那道縫隙也終於被掩蓋起來,唯一的一點光亮也隨之消失,北南蝶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北南蝶第一個感覺就是痛。
膝蓋痛、胳膊痛,渾身的骨頭像是散架了一樣——但最讓人難以忍受的還是雙耳的劇痛。北南蝶掙紮著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隻摸得一手濕熱。
石頭撞擊的聲音好像還在她耳邊不斷轟鳴,讓她有些輕微的眩暈惡心。她嚐試著拍了拍雙手,清脆的擊掌聲在周圍回蕩,傳到她耳中的時候卻有些模糊。果然是傷到耳朵了。
她過了好一陣才逐漸緩過一點,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陣,身下鋪的是軟綿綿的絮草,為她的下墜緩解了一大部分力道,北南蝶心中一陣後怕,要是地下也是堅硬的石壁,她這一摔肯定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她嚐試著站起來,感受了一下身體各處,四肢雖然痛得鑽心,但好在沒有骨折。底下的絮草鋪的極厚,軟綿幹燥,在這雪山之中極為難得——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北南蝶先清點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除了一些常用的解毒丹藥之外,還有一個火折子、一方包著枯銀戒的帕子。北南蝶四處摸了摸,卻並沒有找到帶在身上的小葉子。她嚐試著在周圍的絮草中摸了摸,翻了好一會兒才摸到硬硬的刀柄。
北南蝶急忙把小葉子握在手上,心中稍稍有了些慰藉。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場景,她好像是跌入了某一個坑洞,而且還絕對不淺——坑洞的四周光滑無比,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可北南蝶也著實想象不出,有什麼人會專門在這裏打磨一個如此深的洞。她沿著石壁四處摸了一圈,隱約明白了自己所處的地方是一個三麵密封的坑底。
這光滑的石壁,爬上去是決計沒有可能了。北南蝶嚐試著向上大喊了一句:“有人嗎?”
話音未落,鑽心的疼痛伴隨著轟鳴聲在她腦袋中猛然間炸開,讓她不由得痛呼一聲重新跌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雙耳。“有人嗎”三個字的回音在石井中來回回蕩,每一聲回音都是對她的巨大折磨。好不容易等到聲音消失,北南蝶才大口喘著氣,鬆開了沾染了滿手濕熱的掌心。
她一股腦地摸出幾個玉瓶,憑記憶挑出幾粒藥,咽下去兩顆,又把剩下的碾成粉敷在耳朵處。她的耳朵現在極為敏感,一點小小的聲音傳到她耳中都像是被放大了好幾倍,讓她難以忍受。
四周的黑暗極為沉悶,雖說還有一個火折子,但摸到身下的稻草,她還是沒敢冒險貿然打開。她像是同時喪失了視覺與聽覺,隻能靠雙手一點一點向外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