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是。我老頭子這輩子沒有服過多少人,不過說實話,陳初陽雖然像老古板一樣不懂變通,對他弟弟還真是有情有義。雖說陳家不是什麼破落人家,十幾年如一日的找醫師治病,還不計代價,也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就憑這一點,我對陳初陽就挺佩服的。”白岐咂咂嘴,又補上了一句:“隻可惜陳初晞注定要辜負他兄長的這份情義了。”
“今天下午我不會再煉藥了——你還有其他的什麼事情嗎?”賀須晴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白岐的感慨,白岐連忙應道:“我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了。那既然師父要休息,我就先行離開——不過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還請師父一定不要客氣,一定要喚我過來啊!”
賀須晴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白岐就默認為賀須晴這是答應了。他捂著懷裏的藥喜滋滋地轉身,他正好想回去仔細看看這藥膏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賀須晴見他走遠了,才舒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聽到白岐議論陳初晞,說他是“沒用的病秧子”、“注定辜負別人的情義”之類的話,就總覺得心中憋悶異常,忍不住想要打斷他的話。
可是她也不過才見過陳初晞兩麵而已。陳初晞清清弱弱的樣子,好像會讓她不由自主生出一股保護的欲望。
賀須晴搖搖頭,把這些想法甩出腦外。現在的她別說是保護別人了,她連自保都不一定難做得到。
隻不過她還是希望,陳初陽在看到她寫的信之後,能及時把她需要的東西送過來。
她為陳初晞寫的藥方,詳細的列了二十多種藥材,包含了藥膏中的大部分成分,還附注了製作過程。她在信上注明這藥方子對陳初晞有效,陳初陽一定會找人大量製作這種藥膏,隻不過他們能不能製作的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賀須晴另外還注明了一句,“青洐公子”有可能多日都抽不開身去陳府,而她這次附上的藥膏,大概是三天的量。
要是三天過後她還是出不了黎府,陳初陽肯定會將相關藥材一應附上,親自出麵與黎清焰交涉,請“青洐公子”為陳初晞製藥。黎清焰不可能正麵拒絕陳初陽的要求,他要麼就妥協讓她出門,要麼就接受藥材、送到她手上讓她煉製。
不管怎麼樣,賀須晴都不會虧。她在藥材的單子上多加了幾味藥材——幾味黎清焰從她這兒收走的藥材。如果是陳初陽親自送過來,黎清焰就算是發現了,也不好再次給她拿走,畢竟她有煉藥的正當理由。
賀須晴思慮一番,忍不住又歎了口氣:她竟也淪落到不得不靠這些小心思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地步了。
下午的時間賀須晴確實也沒有煉藥,她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回想、鑽研白岐的“攢煙”手法,並將其優點利用起來,結合自己的煉藥習慣,發現了不少裨益之處。
接下來整整有六天的時間,賀須晴都是在類似的情境下度過的。陳初陽確實如她所料送來了藥草,黎清焰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依舊限製她的外出,但卻沒有再對她煉藥多說什麼。賀須晴慢慢積攢著自己所需的藥材,偶爾會跟白岐相互討教一下醫術,日子倒也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