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和氣衝衝地從瀟湘閣出來,走了沒多少步就有些後悔,一來這小人確實憨態可掬,二來知道這定是姚元盛送來的心裏有些不舍。一邊想著一邊絞著帕子往留香館走。
留香館正房裏方二太太正歪在軟塌上和秦媽媽、畫兒等幾個貼身下人說著話。看見王雲和氣衝衝地走進來,秦媽媽和畫兒忙行禮。王雲和胡亂朝方二太太行了個禮坐在了軟塌上。
方二太太奇怪地問:“不是說去你大姐姐那裏嗎?難道沒看見什麼稀奇玩意?”說完看王雲和不回答,就朝跟著一起去的書兒問,書兒忙上前回話:“回太太,去過了,稀奇玩意也就是市井常擺出來的雕刻小人。也不是多稀罕物件。”王雲和聽了書兒的話瞪了一眼她一眼。
方二太太看了更是稀奇了,摟著王雲和說:“這是怎麼的了?你要真喜歡這樣的小人,讓你哥哥去市集上尋摸就是了,犯得著生這麼大的氣嗎?難道你大姐姐怠慢了你?”
王雲和一頭往方二太太懷裏鑽,方二太太見了揮退眾人隻留下秦媽媽在跟前伺候說:“到底怎麼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又如何為你做主。”
王雲和半晌才紅著臉說:“那小人怪好看的,但卻不是芳兒姐姐買的。”方二太太不以為意地笑道:“不是她那就是別人,這有什麼好氣的。”
王雲和見方二太太這樣說,有些急自個又不好說,求救般地看著秦媽媽。秦媽媽是方二太太的貼身媽媽也是王雲和的奶媽媽,對於王雲和比方二太太還要了解,細細想了想才試探地說:“侍郎府總共也就一個哥兒和一個姐兒在京都,既然不是芳表小姐,那難道是盛大爺?”
王雲和絞著帕子不說話,一味的紅著臉。到了這會方二太太和秦媽媽還有什麼不知道了,方二太太皺著眉說:“盛哥兒?前兒倒是聽老爺說起過一嘴,說是盛哥兒寫的文章很是厲害,現在到處都在傳,照這樣子怕是傳到聖人耳中都有可能。”王雲和紅著臉咬著唇豎著耳朵聽。
方二太太見著王雲和這個樣子眉頭皺得更緊了:“這盛哥兒要真是像老爺說的那樣好,又是侍郎府裏的嫡出少爺,想來以後就是尚個公主也是行的。”王雲和急道:“盛表哥才不會尚公主呢,尚公主有什麼好的。”方二太太說:“你怎知他就不會尚,他與你說了?這要尚公主榮華富貴都是享之不盡的,誰不想尚?”
王雲和說:“盛表哥就是不說那也是肯定要走仕途的,未來鐵定坐閣老的,尚了公主就什麼都不能做了。”方二太太舒了口氣,知道也就是自己這傻丫頭自己看中了,兩人說不說的上話還未可知呢。想著這些方二太太摟過王雲和說:“傻丫頭,既然他那樣好,自然想往高了娶。雖說咱們和大房時時不對付,但咱們還是有些自知自明的,你雖是嫡出但你父親卻是庶出,再者說,他就是一屆商人和那些當官的可不能比。”
說完捧著王雲和的臉:“我隻求門當戶對,你嫁過去也能被捧著,寵著,高門顯貴還是算了。”王雲和撇開臉說:“知道了。”方二太太擔憂的看著王雲和。王雲和說:“母親可想過這小人是芳兒姐姐送的,還是借著芳兒姐姐的手送給大姐姐的?”
方二太太愣在那裏,秦媽媽遲疑地說:“姑娘是說盛大爺和咱們大姑娘?”方二太太騰站起來說:“我說怪道呢,這轉了年侍郎府可是過於殷勤了些,一會又是邀了過府吃宴,一會又是同遊佛山寺,還帶著哥兒們鬆散鬆散。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秦媽媽說:“太太,可這也太急了些吧,大姑娘才多大,與咱們姑娘同歲不過十三。”方二太太:“可不是,這是怕什麼好的被別人搶了去,先下手為強呢?這是防著咱們?哼,既然都是相看那怎麼能拉下咱們,我比不了侍郎府,別的呢,咱們就一味的配不上了,這是小瞧了誰,又是怎麼個小肚雞腸了。”
說完還是有些氣不過:“他們是嫡出,高貴,咱們是庶出就一定低賤了?哼,相看大可大大方方地,躲著咱們算怎麼回事,上次佛山寺的事我就說不能這麼算了,老爺就是不聽。去佛山寺就大方了去,找什麼借口防賊似的,哼,這府裏這麼些年裏裏外外的打點、花銷,哪樣不是我們老爺一點點賺來的,怎麼到了有好處了就把咱們撇一邊了。”
方二太太氣的穿起鞋準備往外衝,秦媽媽和王雲和見了,趕忙上前去拉,到底晚了一步,隻見方二太太衝到門口一腦袋撞上了一堵肉牆。方二太太疼的捂住臉蹲了下來:“誰啊,嘶,嘶,哎呦。”
這堵肉牆不是別人正是王家的二老爺王敏深。秦媽媽與王雲和見了忙一邊扶起方二太太一邊行禮,方二太太這才看清來人,王敏深皺了皺眉頭說:“這是怎麼了,莽莽撞撞地。”
方二太太一邊讓秦媽媽用濕帕子揉著額頭,一邊問:“你怎麼這會子回來了?”王敏深接過王雲和遞過來的水,喝了口不緊不慢地說:“大哥叫我回來商量事情,這會子他還未回。”